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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芫睁开眼,就发现身边很暗,她缓了很久,脑子处于一个空白状态,等她回忆起来经历了什么,小声地喃喃道:“顾靖之?”

只有她的余音,并无人回答。

“顾靖之?”她坐了起来,凭借自己眼睛的独特之处,发现了距她不远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顾靖之。

臻芫走过去,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顾靖之,闭上眼睛的顾靖之,没有了以往的攻击性,面部都柔和起来。

她就这样发了会呆,突然伸出手,给了顾靖之一巴掌。

“啪。”回声响亮。

顾靖之没醒。

“啪。”又是一巴掌。

臻芫一边打一边埋怨道:“太坏了,瞧不起我,还想杀我,骗子,不是好修士!”

刚刚昏迷的那段时间,其实她是能隐约感受到外界的,因此,顾靖之犹豫杀不杀她这件事,让她很难过。

人与妖之间的信任呢??都被顾靖之吃了!

嘀嘀咕咕骂了好一会,她终于消停了。

“怎么还不醒?”

她猜想,顾靖之约莫是用了什么短时间提升修为的药物,但这种方法定然十分罕见,且对于身体十分不好,因此至今都昏迷着。

顾靖之不醒,她又阵阵心焦。

虽说埋怨顾靖之不信任她,还想杀她这件事,但在这世上,像这种事情都是很普通,很普遍,很正常的,她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她想以最大的诚意和修士好好相处,想报答顾靖之,但他却讨厌她,不信任她,欺骗她。

可最终,没有顾靖之,她已经没了命。

做妖兽也要懂报恩。

臻芫苦恼地叹气,将顾靖之的身体摆正,用妖术轻轻划破自己的手腕,将之递到顾靖之嘴边,血滴落在他唇上。

不知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臻芫感觉自己流血流的都要昏过去了,顾靖之却总是不醒,她咬咬牙,打算把伤口划的再大一些,手腕被一只手握住。

她顺着那只白皙骨骼分明的手往上看,见着了它的主人。

“顾靖之!!”她激动。

顾靖之唇上还是一抹猩红,沉着眸子望着臻芫,薄唇微启:“你是妖兽?”

臻芫大骇,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猛地抽回手,手腕处已然完好如初。

顾靖之缓缓起身,双目紧紧盯着臻芫,目光从她的手转移到她的眼睛,同时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语气阴森:“是不是?”

“我我我是!!我是好的妖兽!好的!不做那种坏事的!”臻芫发现顾靖之手下并无用力,赶紧解释,示好。

顾靖之眼中闪过戾气,看着臻芫委屈巴巴的表情,慢慢地,慢慢地放下了手。

“今日多谢你救我,你是鲛人?”

!!!

老底都被掀出来了!!!

臻芫木着脸,僵硬点头。

顾靖之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臻芫崩溃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说出去啊”,臻芫面露难色,刚来修真界就暴露了,她很麻烦的。

臻芫重重叹口气,这一刻对于刚刚将他救起的行为,产生了后悔的情绪,如果要舍己为人的话,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臻芫脑中思索着该怎么让顾靖之保守这个秘密。

顾靖之也不是傻子,一看臻芫那表情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不由得哑然而笑。

“你不必担心,先不说你救了我的命,更何况,我和你也是有利益牵扯的,我不会愚蠢到舍弃自身利益。”

“可我怎么相信你?你先前…”臻芫撇了撇嘴,低语道:“先前还想杀我呢!”顿了顿,底气十足地补充总结:“骗子!”

顾靖之默然,没法解释他的行为,说起来有些复杂有些稀奇,真按照他的性格,臻芫此时怕是已经死了,可现在,她不仅活着,还活的好好的,甚至救了他一命。

或许是她那双眼睛太过纯净,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她。

顾靖之沉默了许久,臻芫尴尬地笑了笑,求饶道:“我还是相信你的,你以后可不要骗我了,我虽然是妖兽,大家种族不同,但不做那些坏事的。”

但顾靖之还是没说话。

臻芫懊恼地低下头,早知道她就不因为抓住了对方的错处,洋洋得意了,现在弄得都不好收场。

这时,顾靖之突然摆正坐姿,以剑指天,语气慎重道:“剑修顾靖之,向天道起誓,绝不泄露臻芫半点鲛人消息,如若不然,剑道永止于此!”

空中顿时响过一阵响雷,似是回应,顾靖之知道,这是立誓成功了。

他淡淡道:“你信了?”

臻芫震惊地张大嘴,望着一脸淡漠的顾靖之,哆嗦着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头顶,激动了半天才冷静下来。

“谢谢你的诚意,相应的。”臻芫很感动,她觉得她之前看错顾靖之了,这分明就是一个极好的修士!她安下心来,反正对方发了誓,那她的秘密告诉他也无妨。

“我是一条白鲛,是鲛域唯一一条白鲛。”

臻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顾靖之,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长老们觊觎我的体质,别的鲛人排斥我。”

“因为我是唯一一条真正可以医死人,肉白骨的鲛人。”臻芫轻飘飘地扔下她最大的秘密,心中感到十分的轻松。

反正都和天道起誓了,她自己一个人都憋坏了,现在说出口反而只是多了个人分担。

顾靖之瞳孔一缩,皱起眉头。

“其实呢,我还不止这些用处,据说我的眼泪可以化为深海冠珠,磨碎了吃下去可以修复修士的经脉,我的眼睛可以治好失明,皮肉等等皆可入药,修士特别爱我,我的用处可多啦!”她嘲讽着笑道。

“不过反正你也发誓了,就好好给我保守秘密呢。”她恶劣补充,

顾靖之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以为,我会稀罕?”

臻芫脸上的假笑停住。

“你只需帮我炼制丹药,且记住,你的利益也是我的利益。”

“那你的利益,也是我的利益吗?”臻芫不知道为何没头没脑,没抓住重点,反问了一句,说完立马就后悔了。

顾靖之果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再说,你在做梦?

臻芫被这个眼神噎了一下,拍了拍衣摆,心里认命,果然是不可能啦!

但,现在这样,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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