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中的祁岑夜不苟言笑、严肃认真，双腿交叠，目光停留在说话的中年男人身上。
祁岑夜穿着黑色西装套装，搭配黑色暗条纹衬衫，银灰色领带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垂坠于胸前。
满座的会议室里面坐着拥有股权的董事，年龄大多已过不惑之年，气场各异。
即便如此，祁岑夜身上凛冽的气场，仍然盖过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开会的祁岑夜，没有了在沈慕冉面前的绅士、体贴和风趣幽默，只剩下凌厉与冷冽。
时而蹙眉，时而起身在投影屏前，专注又认真。
沈慕冉有些花痴的看了一会儿，把视线落在他右手边，头顶的头发已经掉了大半，稀稀疏疏的更显苍老的男人，她猫眼眯起，暗暗猜测老男人的身份。
郭赢走过来，指着男人道，“那是耿黎忱董事，这次的董事会，就是他发动的。”
沈慕冉颔首，突然一笑，“看出来了。”
郭赢有些好奇，“你应该是第一次见耿董，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慕冉眨眼，“他头发那么少，应该经常算计别人，要不然也不会六十不到就谢顶了。”
郭赢闷笑，“你真幽默。”
“我说的是事实。”沈慕冉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文件道，“不过，他这次的算计要落空了，欧先生早有准备。”
郭赢伸手要拿，她却闪了开去，“我还没签字，股权书并不能生效，你有笔吗？”
郭赢拿出钢笔给她。
在两份文件的最后一页，委托人那栏写上自己的名字，沈慕冉嘴角冷冷上扬，“他既然喜欢算计，那我就让他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说完推开会议室的门，劈手把耿黎忱手里的文件夺走，“抱歉，来晚了一点。”
郭赢下意识看一眼祁岑夜，发现他微微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唇角带笑，而当他放下咖啡杯，又恢复了一脸正色。
耿黎忱站起来，怒视沈慕冉，“你是谁？夜帝的董事会是你能进来的吗？滚出去。”
祁岑夜拍案而起，高大的身影霸气站在耿黎忱面前，霸气外露，“你让谁滚出去？”
“该滚出的是你，耿黎忱。”昂起下巴，眼神嘲讽，这一刻，沈慕冉高傲宛如女王，“用假视频抹黑夜帝形象，拿假的《股权书》开董事会，你老脸不觉得羞臊吗？”
心里一个咯噔，耿黎忱面有怒色，“女人，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份合同真实有效，具备法律效益……”
“如果甲乙双方都签上正确的名字，当然可以生效，但这个……”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欧慕的签字，沈慕冉神色自若，“欧先生的签字不全，所以这份转让合同……无效！”
签字不全？
耿黎忱忙翻到合同的签字页面，认真看了半分钟，随即恼怒把合同撕碎，咬牙切齿咒骂起来，“老狐狸，竟然敢在签字上动手脚……”
把合同碎片丢了一地，耿黎忱指责瞪祁岑夜，“祁总，就算她是你的女朋友，但你也不能偏私护短，让她在董事会上大放厥词。”
视线从沈慕冉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掠过，祁岑夜轻咳，略显尴尬，“她不是我女朋友。”
猫眼眨了眨，沈慕冉摊手，“别误会，我不是他女朋友。”
两个人说完，对视了一眼又把目光移开。
这么默契，还说不是男女朋友？
有些凶狠的目光扫过沈慕冉，耿黎忱若有所思。
猫眼慵懒眯起，沈慕冉“啪”的甩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欧先生一个月前准备的股权转让书，麻烦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转让的乙方到底是谁。”
耿黎忱刚拿起文件，她“啪”的又丢过去一个文件夹，“这是公证过的个人财产委托书，欧先生的所有财产，由我全权支配。”
把最后一个文件夹放在祁岑夜面前，她猫眼扫过众人，红唇缓缓勾起，“各位董事，我是沈慕冉，欧先生的特别律师，这份股权书，祁总签字就能生效。”
祁岑夜打开，果然是签了字的股权书。
时间是一个月前。
最后那页不但有欧慕的完整签名，还有委托律师沈慕冉的名字。
“沈慕冉？”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指陡然捏紧，耿黎忱眯眼看她，“原来你就是沈慕冉，欧慕的情妇，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帮他？”
什么？
祁岑夜倒抽一口冷气，手里的钢笔“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好像突然间进入冰窟，寒冷的气息从四肢百骸袭来，冰冻着他的心。
情妇？
沈慕冉是欧慕的情妇？
怎么会？
惊讶看沈慕冉，却见她坦然自若，并没有因为“情妇”而生气，他心里蓦然一松。
不会，他不该怀疑她的。
把玩着还有些湿的卷发，沈慕冉勾着红唇道，“我想帮谁就帮谁，跟你没关系，欧先生信任我，我当然要帮他完成心愿。”
盯着她的头发，耿黎忱冷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借欧慕做跳板，爬上祁岑夜的床，这才是你的目地吧？爱慕虚荣的女人，祁岑夜有什么好？他只是利用你……”
祁岑夜皱眉，视线转向沈慕冉，似乎在等她解释。
“有被利用的价值，也是好事。”出乎意料的，沈慕冉手指卷着头发，妖娆笑容颠倒众生，“耿先生，挑拨离间这样的小儿科，我都不屑使用，您这一大把年纪，还是少用点脑子吧，不然头发越掉越多，就真变成地中海、啤酒肚的糟老头了……”
耿黎忱最恨别人说他头发少，顿时大怒，“沈慕冉，你这个贱女人，破坏我的计划，我要你的命……”
说着掏出枪对准沈慕冉。
祁岑夜色变站起，侧身挡在沈慕冉前面。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祁岑夜胸口，沈慕冉下意识将挡在身前的男人推开。
耿黎忱还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她已经劈手把枪夺了过去，三两下拆散丢地上，不屑冷嗤，“这些破铜烂铁，也想要我的命？耿先生，你也太低估我了……”
包括祁岑夜在内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耿黎忱有枪。
更没想到她伸手就把枪给拆了，还说是……破铜烂铁。
祁岑夜看她的眼神变得古怪。
她到底是什么人？
仅仅是欧慕的律师吗？
昨天晚上，她如果也是这个反应和速度，他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