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特质灯光下散发着凛冽冷光，沈慕冉面不改色，在杀手惊恐的目光中，迅速刺入。
匕首从手背刺入，手心穿出，手腕用了个巧劲，匕首彻底陷入手心，刺入地下，直到只剩下刀柄才停止。
鲜血飞溅，洒在沈慕冉手背上，她淡定松开刀柄，活动了下手指，鲜血顺着手背下滑，在指尖凝聚，一滴一滴落在杀手眼前。
杀手双眼猩红，嘴巴大张，却被沈慕冉从地上捡了块破布塞住，想喊喊不出，只有额头滚滚的汗珠证明，他正在承受剧烈无比的疼痛。
沈慕冉冷嗤，“疼？你应得的！”
林一凡拨了报警电话，挂断后看她，“能撑住吗？”
沈慕冉点头，松开杀手，抓着他的手笔起身。
杀手被废了一手一脚，右手被匕首钉在了地上，手背血流如注，越挣扎伤口越大，倒不用担心他会逃跑。
副导演安慰了工作人员和群众演员，纸片人满面愁容，陆风、季凌川满脸担忧，秦晓晓踉跄往剧组的后勤部跑去。
从通讯录翻出电话号码，蔡琳手指翻飞，迅速发了个消息过去。
剧组出事故，沈慕冉中枪！
因为时差，祁岑夜看到短信，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
秦晓晓从后勤部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型医药箱，目光落在沈慕冉右肩的伤口处，面露为难，“安迪，要不，先去医院吧。”
她只会简单的止血包扎，并不会取子弹。
“没事，别担心。”沈慕冉摇头，拍拍她的手背安抚，目光落在挣扎想要起身的杀手身上，杀意弥漫，“谁派你来的？”
因为左手的伤，杀手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木了，恶狠狠的瞪着她，五官狰狞扭曲，吓得胆小的群众演员瑟瑟发抖。
沈慕冉却仿佛无感，只是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平静冷漠，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杀手挣扎半晌，也没能起来，只能用左手肘撑着地，勉强抬起半边身子。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没用的。”眼神扫过他狰狞的脸色，沈慕冉冷淡勾唇，“说实话，我挺佩服你们的。”
杀手目露凶光。
看着手背的血迹，沈慕冉嘴角划过不屑，“你们刚入境，我就收到消息，本来以为你们会直接动手，谁知竟让我等了这么久。”
杀手眼神越发凶狠。
沈慕冉笑得风情万种，笑意不达眼底，“你们这些天的活动轨迹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在剧组动手？毕竟你们有很多种办法，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让我猜一猜。”左手轻抬，带血指尖点在杀手眉心，沈慕冉声音轻得只有她跟杀手才能听到，“是你老毛病犯了吧？最近那几桩命案，应该是你的杰作吧？”
说着，她拿开破抹布。
杀手嗷的一嗓子吼出来，把林一凡吓了一跳，“艹，什么东西？”
沈慕冉下巴微抬，对着杀手点了下。
林一凡挑眉，上前捏住杀手下巴，指尖用力，杀手嘴巴张开，断了半截的舌头出现在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
林一凡看看沈慕冉，再看看杀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沈慕冉敛眸，睫毛轻颤，“人为！”
林一凡破口大骂，“龟孙子，不是人！”
“他们是变态，培养他们的是疯子。”沈慕冉冷哼，对林一凡道，“拿热毛巾过来，他的脸应该是假的。”
脸还能有假？
抱着怀疑的心态，林一凡拿来热毛巾，在杀手脸上抹了几下，果然，额头有小片皮肤皱了起来，靠近头发的地方甚至翘了小角。
林一凡伸手，捏住那翘起的小角，略微用力，四周的皮肤也跟着皱了起来。
秦晓晓好奇探头，看到吓得腿都软了，“这是什么东西啊？”
“脸。”沈慕冉解释，“从人脸身上剥下来的，正宗的人皮！”
人皮？
恶心涌上心头，秦晓晓连忙捂住嘴，跑到角落里抱住垃圾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林一凡无语，“干嘛吓唬人家小姑娘？”
“事实嘛。”沈慕冉耸肩，表情无辜，“我也没说错。”
林一凡，“……”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警察来的很快，但比他们更快的，是欧慕。
脚步声响，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鱼贯而入，将拍摄场地团团围住，吓得没走的人瑟瑟发抖。
看到走进来的身影，沈慕冉身子一缩，径直躲到林一凡身后。
林一凡也想躲，但他是导演，不能躲。
没办法，只能挺直背脊，“欧叔，好久不见，您怎么来了？”
来的人是欧慕，他拄着拐杖，身后跟着蝎子和暗魂，气场强达两米八。
眼神扫过四周，最终落在杀手身上，欧慕使了个眼色。
蝎子上前，弯腰捏住杀手下巴，左右瞅了瞅，嫌弃松开，“爷，是S?b的人，舌头是人为。”
眼神扫过林一凡手上的东西，冷静分析，“脸是假的，最近人心惶惶，闹得满城风雨的案子，应该也是他的杰作。”
“不是应该，是肯定。”从林一凡身后挪出，沈慕冉脸色苍白，心虚喊人，“爹地。”
从进来，欧慕就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安静的看着，面色冷静，眼神冷漠，让她莫名的心虚，也莫名的紧张。
说实话，沈慕冉其实最不怕的就是欧慕，八年前醒来，欧慕和齐竹就陪在她身边了。
她彷徨无助时，欧慕会耐心开导，“妞妞，你的未来你做主，你想要什么，爹地都给你，想做什么，爹地都支持。”
她从噩梦中惊醒，吓得不敢睡觉，欧慕会抱着她，耐心哄她，“妞妞不怕，爹地在这里，谁都不能伤害你。”
与其说是她陪着欧慕，倒不如说这些年一直是欧慕陪着她、安抚她，他们的关系不像父女，更像能彼此诉说心事的知己。
沈慕冉压根不怕他。
可是今天。
直到今天。
沈慕冉觉得自己以前恐怕是瞎了，竟然没看出来，欧慕生起气来，竟然这么恐怖！
不凶不斥，只一个眼神，她就想躲。
片场一阵安静。
半晌，欧慕打破沉默，“妞妞，过来！”
沈慕冉心虚的不行，一边偷瞄他的脸色，一边慢悠悠往他跟前蹭。
蝎子看了眼他的拐杖，走过去扶住沈慕冉左臂，暗影从旁边搬了椅子过来，让沈慕冉坐下。
欧慕盯着沈慕冉的右肩，眼中掠过杀气。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