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天都黑透了。
苏锦绣实在累极了,洗了洗滚上自己的小床。
啪嗒,一声响动。
腐朽的小床居然塌了,苏锦绣看看坍塌的小床。
又看看宽敞的大床,困得眼睛都挣不开,爬到床脚。
“我不占地儿,将就一下吧!”
第二天醒来,看到男人在地上。
她愣了愣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睡的大床。
看男人那模样,估计已经习惯被踹到地上了。
没办法,再买一张床回来吧。
苏锦绣把男人抱回床上,赶着猪上了山。
买来的牛藏在山洞里,牛蹄的伤已经快好了。
过几天再去买一架牛车,以后进城也方便了。
这段时间雨水足,野山菌不少,野果子也都熟透了。
猪吃的满嘴通红,苏锦绣也摘了一些给牛吃。
忽然听见林子里窸窸窣窣,惊飞了一群鸟。
啾啾啾。
人来了。
苏锦绣赶紧起身,平时这山里没啥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偷滚草丛的人。
正想着,就见邓大驴一头是汗的从草丛里钻出来。
见到苏锦绣,他憨厚一笑。
“锦绣啊!你在这儿干啥呢?
这山里有野猪和大虫,可不能乱跑。”
苏锦绣笑了笑,松了口气,也不瞒着,指了指身后。
“我前些天买了一头牛,家里没地儿养。
就先养在这儿,邓叔这是?”
苏锦绣看着邓大驴手上拿着一个背篓,里头是熟透的果子和山菌。
“我媳妇最近没胃口,我寻思着上山给她寻点野味。
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
这牛是头好牛,养得好,一天能耕三亩地。”
邓大驴是养牛老手,一眼就看出那牛不甭。
他也知道苏锦绣家里那些事,摸了摸脑袋。
“你放心,叔啥都没看见。
要是有啥要帮忙的,只管跟叔说。”
苏锦绣知道邓大驴人好心善,点点头,跟他一块下了山。
到了山脚,邓大驴刚要走,却被苏锦绣给叫住。
“叔,家里还有些酸果子和菌油。
婶子胃口不好,拿点回去让她开开胃。”
邓大驴连忙摆手,想要拒绝。
苏锦绣却像是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
“叔,我那是给婶子的,可不是给你的。”
想着自家媳妇,邓大驴到底是没有说啥。
两人走后,粟寡妇从后头冒出来,两眼直冒光。
苏锦绣回了家,拿了两罐酸果子和菌油给邓大驴。
“叔,不够再来要。
这就当是车钱,拿着。”
邓大驴囧得一脸通红,赶紧把背篓里的山菌跟野果子倒出来。
“锦绣啊!叔,实在是没有值钱的东西给你。
这些你先收着,回头春耕叔赚了工钱再给你点。”
粟阿芳早就听到大房这边的动静,搬着凳子坐在外头看着。
见邓大驴这样,阴阳怪气道。
“哟,姓邓的。
咱们同村这么些年,也没见你给咱送过啥。
我这大侄女才来几个月?你这又是送菌子又是送野果子的。
看着关系,好得很啊!”
邓大驴老实,嘴笨,但不傻。
“粟阿芳,你别瞎说。
锦绣都能做我女儿了,你坏她名声做啥?”
看着邓大驴气得浑身发抖,粟阿芳翻了个白眼。
“呵,我这还没说啥呢!你急个什么劲儿?
难不成,真有点啥?”
苏锦绣抬了抬眉,看了粟阿芳一眼。
“二婶猪屎还没吃饱?再给你喂一顿?”
粟阿芳一时语塞,狠狠咬牙。
她知道苏锦绣干的出这事,自从苏锦绣伤好后,她就没从苏锦绣身上占过便宜。
苏锦绣把手里的东西放进邓大驴背篓里,送他出门。
等回过身,粟阿芳已经灰溜溜搬着凳子进屋了。
没多会儿,粟寡妇找上门,悄悄溜进粟阿芳屋里。
苏锦绣把摘得野果子分了分,坏的挑出去。
熟透的捣碎一些,封进坛子里酿酒。
青涩点的,适合腌酸。
忙完,已经中午。
她拎着木桶出了门,照旧先去荡子里抓鱼。
这回她多抓了几条,当着村里人的面拎回家。
虽然这两天林伯那不开门,但鱼得备着。
过两天开门的时候,肯定不够卖。
现在村里人看她抓鱼,没有嫉妒,只有同情。
要不是实在没活路,谁家姑娘会冒着丢命的风险去荡子里捞鱼?
路上,苏锦绣遇到粟寡妇,两人打了个照面,她径直绕过粟寡妇走了。
粟寡妇咬牙,跺了跺脚。
“小贱人,有你受的。”
村里的狗路过:“汪汪汪,酸果子。”
苏锦绣回到家,刚好遇到粟阿芳出门。
粟阿芳看着苏锦绣木桶里的鱼,眼睛都直了。
“这,哪儿来的?”
一看就是邓大驴帮忙捞的,不然这小娘皮哪儿会捞鱼?
苏锦绣拎着木桶进了屋,粟阿芳急着出门,见狗挡了她的道,一脚踹开。
“瞎了你的狗眼,别挡老娘的道。”
狗吃痛狂吠:“汪汪汪,一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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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天都黑透了。
苏锦绣一家子吃完晚饭,刚要休息。
江春兰急匆匆在外头敲门,听着很是着急。
“大嫂,我家桃花在你这儿吗?
那死丫头,我就是骂了她两句,她就跑了。
这么晚了,她跑哪儿去了?”
李招娣是个心善的,听到这话,赶紧起身。
想着屋里有个男人,她没敢开门。
“那个,三弟妹,桃花没在我家。
你先去外头找找,我点个火把,跟尚武一块帮你找找。”
江春兰哎了一声,走了。
李招娣赶紧招呼苏尚武:“快,打个火把,跟娘一块去找桃花。”
苏尚武不情愿的起身,缠了个火把。
“要我说,就不用找。
桃花那性子,不被打狠了,也不敢逃出去。”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一个小姑娘,春寒露重的,在外头冻一夜也够呛。
李招娣刚要出门,苏锦绣上前拦住了她。
“娘,你待在家里,我跟尚武去看看。”
李招娣想着自己现在怀着身子,确实不方便,只能点点头。
“成,你们小心点。”
苏锦绣跟苏尚武出门没多远,江春兰就招呼苏尚武过去。
三人朝山上走去,就一眨眼功夫,苏尚武的火把灭了。
林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动静虽小,却惊起了一只夜枭。
咕咕咕
一阵冷风掠起,粟阿芳手里的棍子砸下去。
黑暗中,一个人影倒了下去。
她正想蹲下去仔细查看,身边的男人拉住了她。
“别耽搁功夫了,邓大驴马上就来了。”
说着,就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锦绣啊,是牛出事了?
别着急,邓叔帮你看看。”
依稀,还有粟寡妇的声音。
“哎哟,大驴,你可得快些。
应该就在前头了,锦绣刚才哭的可惨了。”
邓大驴刚上前,就挨了一闷棍,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两道人影,粟阿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好了,把他们扒光。
让村里人都看看苏锦绣这身皮肉,和不要脸的做派。
粟寡妇,我在这儿看着,你去叫村里人。”
粟寡妇看了眼自己的姘头,有些犹豫。
“可,王二赖……”
粟阿芳嫌弃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往边上走了走。
“老娘有男人,看不上他。”
这隔壁村的混不吝,一头癞子瘦得像猴,也就粟寡妇瞧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