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芬勾了勾唇,看看苏锦绣,又看看慕清雨。
当初慕清雨是多清高,多了不起的人啊。
如今,却被一个丑厨娘瞧不起。
她心里,有了个好主意。
“真是丑,不过,你们一个双腿残废。
一个容貌丑陋,不是正好相配?
你这么丑,肯定没成婚。
祖母,不然,你帮慕清雨……”
孙老夫人如何不知道自己孙女想干什么,她皱了皱眉。
“玉芬,祖母有些乏了,扶祖母去休息一会儿。”
府上祖母说了算,连她爹在外人面前那么厉害,都得听祖母的话。
孙玉芬自然不敢说什么,扶着孙老夫人回了房间。
孙老夫人躺在软塌上,看了眼愤愤不平的孙玉芬。
“芬儿是在气祖母,将你支开?”
孙玉芬摇头,乖巧的给孙老夫人捏着肩膀。
“芬儿哪儿会气祖母?只是不明白。
为何祖母要维护慕清雨??芬儿讨厌他。”
多年前,孙玉芬在慕家见过慕清雨一面。
当时的慕清雨,是远近闻名的聪慧公子。
为人处世温润有礼,模样更是生的万里挑一。
哪儿哪儿,都寻不出一丁点瑕疵。
她那会儿少女怀春,如何不喜欢?
顾不得少女羞怯,央着祖母帮忙撮合。
祖母疼她,有意许下这门婚事。
却不想,慕清雨不识抬举,居然当众下了她的脸面。
可叫她被人笑话了好一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慕家落败,慕清雨父母双亡,他亦是成了残废。
迫不得已,求上门央祖母收留。
本来的清贵公子,如今成了饭都吃不饱的破落户。
她总算觉得出了口恶气,慕清雨不是看不上她?
哼,她就让慕清雨娶一个,丑的吓人的村妇。
孙老夫人拍了拍孙玉芬的手,示意她坐好。
“祖母可不是维护他,是在帮你。
他如今身居孙府,若是娶了这么个女人。
便会成为你的污点,祖母的芬儿往后可是要高嫁的。
祖母可不容许任何人,成为你婚事的阻碍。”
孙玉芬觉得自家祖母说的对,乖巧的点头。
“谢祖母教诲,芬儿知道了。”
这边祖孙两促膝长谈,另一边,苏锦绣跟五婶去了库房。
取了几麻袋米,回了后厨。
五婶叫来府中所有人,帮忙剔出米胚。
一粒米本就那么丁点大,米胚就更是少得可怜。
怕是挑了几百斤米,才得了一盘做糕点的米胚。
苏锦绣将米胚与酸枣磨成浆,倒入竹筒放入锅中大火蒸熟。
临出锅前,再缀上一片花瓣。
米糕闻着香甜,看着悦目。
除了米糕,还添了几样开胃的小碟。
做完,便交给五婶和丫鬟送出去。
五婶临走前,看着锅边的碎米,心疼的咬牙。
“锦绣,这些碎米扔了浪费。
你拿回家,喂猪去吧!”
老夫人吃剩下的东西,府上从来都是不留的。
虽然惋惜,却也只能扔掉。
苏锦绣应了一声,等五婶走后。
麻溜儿的将碎米推成浆水,蒸熟做成米糕。
放进木桶里,从后门带走了。
她一路拎着满满两大桶米糕,到了城郊的破庙。
流民都在破庙中安身,闻到米糕的香味,纷纷惊坐起来。
“什么味儿?好香?”
苏锦绣将木桶放好,拿出米糕。
“这儿有刚出锅的米糕,还热着,大伙儿来吃吧!”
一听有吃的,流民们眼睛都直了。
饿狼一样,蜂拥上前,险些撞翻了木桶跟苏锦绣。
苏锦绣赶紧扶住木桶,生怕他们将米糕打翻,就没得吃了。
“苏姑娘小心。”
身后,慕清雨伸手扶了苏锦绣一把。
推着轮椅上前,挡在苏锦绣身前,将木桶扶住。
“一个一个来,若是争抢,往后便没得吃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流民们虽然饿极了,但还是有序的站好。
一个一个的上前,由慕清雨分米糕。
米糕不少,可流民更多。
每人就分到一个,一口便没了。
他们盯着慕清雨与苏锦绣,将他们当成了救命仙人一般。
“两位神仙,明儿个你们还来吗?”
慕清雨看了苏锦绣一眼,温柔的笑了笑。
“得看这位姑娘的意思,我没有办法。”
那些人看着苏锦绣的目光,满满祈求。
苏锦绣的心,不由顿了顿。
“我尽量……”
她不能给他们虚无的希望,只能尽她所能。
虽然如今能赚些银钱,可也拿不出多余的来救济灾民。
只能指望老妇人喜欢今日的米糕,要她多做几次。
这样,她也能多接济些流民。
离开破庙时,苏锦绣的脚步有些急切。
已经天黑,街上人并不多。
昏暗的长街,只有轮椅滚过的声响。
慕清雨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
“苏姑娘,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我知你比我有法子,还请你多费心。
这份恩情,当我欠你的。”
他如何不知道,苏锦绣是故意说用米胚做米糕。
哄得孙老夫人高兴,这剩下的米自然能拿来接济流民。
虽是杯水车薪,可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听完慕清雨的话,苏锦绣站定。
回头看向他,目光里,满是探寻。
“慕公子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今天却在花园与老夫人说那些。
怕是,有意而为之吧?
知道我今天会去,说给我听的?
你就知道,我会帮这个忙?”
张俊找上孙府的时候,她曾听过到慕清雨的猫叫。
她揍张俊的时候,慕清雨当时在那。
却没出现,显然是不想惹事。
虽说后来去县衙作证,也算是帮了她。
归根结底,也算是对她有所求。
她不怀疑慕清雨想帮流民的心,只是觉得慕清雨这般算计,让她有些不喜。
“苏姑娘果然聪慧,不单聪慧,还很善良。
连一只猫儿都怕饿着,更别提人了。
若我的所为叫苏姑娘不喜,我与苏姑娘道歉。”
慕清雨面上带着笑,白衣翩翩,温润如玉。
明明是暗中耍了手段,面上却仍旧是这幅风光霁月的样子。
“只此一次……”
苏锦绣转身,快步离开。
此时此刻,她无比想念阿九。
那个单纯到一眼就能看穿,那个从不在他跟前耍心眼的阿九。
不知道,他到了塞外没有?
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她?
入夜,流民聚集的破庙中。
几个年轻男子悄无声息,闪入夜色中。
似乎,是在寻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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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肝不动了,水墨君得缓一缓。
编编临时通知上架,连上架感言都没来得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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