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在路上过了个中秋节,也吃完了那几盒鲜肉月饼。
剩下的莲蓉蛋黄的月饼,他舍不得吃。
回了都城后,第一时间去了萧景泽府上。
月盈则亏,天边一抹残月如钩。
萧睿拎着月饼,去了萧景泽的书房。
“啧,你这府邸比人家灵堂还阴森。
我说你,怎么不干脆给自己挖个坟头住着?
省的白占这些地方,叫人看的闹心。”
啪嗒,萧景泽不轻不重放下笔。
萧睿后背一凉,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月饼。
“猜猜看,你皇叔去了哪儿?
小锦绣那儿呢!她还给我做了月饼。
又香又甜,可惜啊,某人是吃不着了。”
萧景泽抬手,按住萧睿的肩。
“所以,皇叔是怕我吃不着,特意给我送来的?”
那轻轻一按,萧睿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碎了。
“哎哟,轻点轻点,断了。
不过,我跟你说。
小锦绣如今,变得特别好看。
杳杳,你还记得吗?
就是那个,早逝的皇姑。
锦绣如今跟她一模一样,若不是知道她是苏家女。
我都以为,她是你失散的皇侄女。
可惜了,那么好看,做饭又那么好吃的锦绣。
怎么就被你给糟蹋了?害我都不好意思,去她跟前晃荡。”
萧景泽听着他的形容,眉头跳了跳。
“本王,没有糟蹋她。
她变不变,在本王这儿,都一个样。”
语气冰冷,毫无波澜。
萧睿被他这没人情味儿的样子,惹恼了,没好气甩开他的手。
“有你这张脸,却长了这样一张嘴,活该没有姑娘喜欢你。”
他打开食盒,狠狠塞了几个月饼进嘴里。
本来想着给萧景泽分一半的,现在他要全部吃掉。
“皇叔长了一张好嘴,你的王妃又在哪儿?”
这话那不是戳萧睿的肺管子,那是捅他的心窝子。
谁不知道睿王只好吃,这些年府里连个侍妾都没有。
他一怔,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噎住了。
捂着嘴,大步冲出书房。
萧景泽看着食盒里剩的最后一个月饼,指尖微动,轻轻拿起,放入嘴里。
漆黑的夜幕中,传来萧睿撕心裂肺的声音。
“小锦绣,你暗算我?
里头加了什么?苦死了……”
萧景泽细细吃完那个月饼,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良久,薄唇愉悦弯起。
“甜……”
萧睿足足用了五壶水漱口,舌根都还有苦味。
小锦绣最少,在月饼里加了一斤黄连。
许是看出他想将月饼带给萧景泽吃,故意这样做的。
可恨他跟萧景泽置气,反而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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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兰带着苏铁牛费劲千辛万苦,才来到都城。
两人离开婺城时,身上带着许多银钱。
日子怎么都不会太难过,可如今两人就跟乞丐一样。
一进城,苏铁牛就被都城的繁华迷了眼。
“娘,让大姐姐帮我们在都城买个院子。
往后,再给我寻个大家小姐。
靠人家的嫁妆,咱娘两也能富贵一辈子。”
江春兰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把苏铁牛的脑袋,将人拉着往前走。
“你一无功名,二无家世,谁瞧得上你?
先别想那么多,好好巴结你大姐姐才是。
能进侯府,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还有,别再赌了。”
当初离开婺城不久后,到了德城。
她想着铁牛从未出过远门,便带着铁牛在德城小住了几天。
谁知道,这一住就出了麻烦。
铁牛不知怎么跟一群街头混子搅和在一切,凭着那些银钱,吃喝嫖赌啥都干。
等她打听到铁牛的下落,寻上门时。
铁牛已经花光了所有银钱,在那些混子的蛊惑下。
准备拍城中小娃的花子,挣银子。
她好不容易将铁牛弄出来,娘两身无分文,靠着乞讨来到都城。
叮嘱完苏铁牛,娘两来到镇远侯府。
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周宜秀跟林昭昭缓步走出大门。
江春兰见状,急忙拖着铁牛飞奔过去。
“林,林小姐……”
还没靠近,就被府上侍卫拦下。
“哪儿来的乞丐婆?速速离去。”
周宜秀皱眉,示意嬷嬷给他们几个铜板。
“别在这儿闹事,打发了。”
嬷嬷将铜板扔给江春兰,苏铁牛赶紧蹲下身将铜板往怀里搂。
林昭昭上了马车,眼见马车要走,江春兰急了。
“林昭昭,我是你三婶啊!
你不记得,在婺城时……”
听到林昭昭的名字,周宜秀掀开车帘。
“昭昭,她在叫你,你认识她?”
林昭昭知道江春兰在威胁她,不由咬牙。
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去。
“好像,是有些眼熟。
应该是苏家的三婶,前些时日昭昭回婺城。
听说三叔,被苏锦绣害死了。
看他们这模样,一路应当是艰难的很。
纵使昭昭不是苏家人,也叫了这么多年三婶。
哪儿能,置之不理?
母亲稍微等等,昭昭过去问问?”
周宜秀皱了皱眉,放下车帘。
“好她个苏锦绣,居然这般歹毒。
他们那般污秽,让嬷嬷带他们清洗干净再来。
免得,熏了我家昭昭。”
娘两本是准备去拜佛,因为江春兰的到来只能打道回府。
待嬷嬷将两人冲洗干净,换了身衣裳,这才带到周宜秀跟前。
周宜秀端坐上位,一副侯府主母的派头,叫人不敢直视。
“听昭昭说,以前在婺城时,你们对她颇多照顾。
是以,我才愿意见你们一面。
昭昭是个心善的,得了旁人丁点恩惠,便会牢记于心。
寻机会,好好报答。
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舍她总是吃亏上当,是以帮她掌掌眼。
该奖该罚,我心里自有决断。
说吧,你们寻昭昭,是有什么事?”
江春兰跪在地上,哭天抹泪起来。
“夫人明鉴,林小姐确实没的说。
当初在村里,也是十里八乡夸赞的好姑娘。
若不是苏锦绣逼死我家男人,逼得我在婺城活不下去。
我也不会逃难到都城,我们孤儿寡母实在活不下去。
只求夫人,能够给我们一条活路。”
江春兰是个聪明的,林昭昭倒是放了些心。
“母亲,昭昭想,锦绣这般做,肯定不是故意。
她养在侯府这么些年,对苏家人哪儿有感情?
三婶这般可怜,昭昭不忍,还是帮帮他们吧!”
萧景泽:“我家娘子在我眼里,一直美若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