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远与慕清雨来到刑部大牢,提审李招娣。
两人才进门,就见萧景泽已经端坐在堂中。
一身黑衣几乎隐匿在黑暗中,若不细看都叫人发现不了。
两人皆是一愣,不过想到那天在御书房时。
萧景泽已经跟皇上说过,他会过来旁听。
也就不好说什么,行了个礼,便让人将李招娣从牢里带过来。
不多时,李招娣来了。
许是昨晚没睡好,她整个人蔫得跟霜打了的白菜一样。
林远主审,看着她厉声喝道。
“堂下可是罪妇李招娣?有人指认你与十七年前,德城拍花子一案有关。
你指使拍花子,拐走侯府夫人,想要换侯府夫人腹中孩儿、
更因此,害死一条无辜人命。”
说到这儿,林远想起惨死的萧杳杳。
牙关不由,咬紧了些。
“还有前段时间德城拍花子拐带孩子,采生折割的案子,也与你有关。
人证在此,你可认罪?
料你一介村妇,应该没这么大的本事。
你背后,可还有其他人指使?”
李招娣被林远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抬头。
“我,我认罪。
指使我的人,正是侯爷你的女儿,林昭昭。
对,都是她,指使我的!”
林远一愣,随即大怒。
“胡说八道,十七年前我家昭昭才出生,怎能指使你拐带她母亲?
前段时间德城的案子,她待在侯府,又如何去指使你?
你莫不是知道死到临头,才胡乱攀扯。
来人,给我……”
“侯爷!”
萧景泽缓缓转动着指上的玉戒,打断林远的话。
“既然旁人几句证词,就能证明她有罪。
为何她的证词,就成为了胡乱攀扯?”
林远咬牙,有些不满。
“他们三人的证词,至少有可信的地方。
可李招娣的话,漏洞百出,不是胡乱攀扯是什么?”
李招娣听到这儿,不由苦笑。
“说我拐带侯府夫人,我那会儿连侯府夫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拐她作甚?
那时我自己也怀着身孕,换她的孩子做什么?
若不是林昭昭回侯府,我都不知道,我养了十六年的女儿是别家的。
我虽是蠢笨了些,但也知道。
要干坏事,不能让人看到脸。
又怎会拐带侯府夫人后,让她看清我的模样?
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话糙理不糙,若细看那三人的证词,自然能发现漏洞。
可如今问题是,三人一口咬死,当年的事就是李招娣指使的。
他们寻不到其他人证,李招娣也找不到其他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因为事关萧杳杳,林远承认,自己有些失去理智。
却还是不肯,这样放过李招娣。
“十七年前的事先不说,前不久发生在德城的拍花子案,你可知晓?
他们都指认,你牵涉其中。”
李招娣虽是害怕,还是努力辩解。
“我那时还在婺城,哪儿有本事指挥他们在德城干坏事?
再说,我一介村妇,你让我种种地喂喂猪还行。
这些丧良心又费脑子的事,我干不下手。
图个啥?银子?我家锦绣挣的银子我一辈子都花不完。
何苦要做这些事?侯爷,你那脑子莫不是让驴给踢了?
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
林远重重一拍桌,打断李招娣的话。
“你若无辜,为何他们都只指认你?”
李招娣吓得一抖,壮起胆子回道。
“那林昭昭若是无辜,为何我指认她,不指认旁人?”
“你……”
林远没想到,一个李招娣居然这么难缠。
还想说什么,就见刑部侍郎张骏急匆匆赶过来。
对着萧景泽与他行了个礼,小心道。
“禀告侯爷,昨晚牢中有人收了银子,偷偷将林小姐放进大牢。
狱卒已经认罪,说林小姐昨晚见过李招娣。”
林远一怔,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的慕清雨见状,放下手中的卷宗。
温和的看着林远,提议道。
“侯爷,既然林小姐昨晚去过天牢。
李招娣又一口咬定,是她指使。
不若,将林小姐请来,仔细问个清楚?
若是无关,也好还林小姐一个清白。”
林远回神,只能点头。
“去,将林昭昭带过来。
我要好好问问,她到底与此事有无牵连。”
很快,林昭昭便被带来了。
周宜秀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两人一进大堂,就被林远喝令跪下。
“林昭昭,我问你。
昨晚你可到过大牢?所为何事?
李招娣指认你也牵涉其中,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林昭昭扭头看向李招娣,见李招娣神色如常,她登时明白过来。
她被李招娣骗了,她以为今儿个李招娣会听她的话,乖乖指认苏锦绣。
却不想,李招娣居然将这屎盆子扣在她脑袋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昭昭又不能将李招娣如何。
只能委屈的,捂面大哭起来。
“父亲,昭昭昨晚来过。
昭昭听说她犯了死罪,命不久矣。
想着过去十六年的母女之情,心中不忍。
就来送她最后一程,她却非要让昭昭救她出去。
昭昭不愿,她就出言威胁。
昭昭害怕就先离去,因怕父亲不喜。
所以才没告知你此事,却不想她恼羞成怒,胡乱污蔑昭昭。
父亲,昭昭真是冤枉啊!”
周宜秀见林昭昭哭的这般伤心,赶紧抱住她。
看着林远,红了双眼。
“侯爷,我不求你信我。
但昭昭是你亲女儿,回侯府这些时日,一直小心翼翼。
从不敢做半分出格的事,昨晚她说要来见李招娣。
我是知道的,念着她一片善良才没阻拦。
可恨这李招娣,居然利用我家昭昭的善良做出这等行径。
侯爷,她实在是该死。”
萧景泽听着两母女的话,冷冷勾了勾唇。
“本王看着,你们比侯爷与慕大人审案还厉害。
罪名还没定,一个就知道她活不成,来送她一程。
一个张嘴就要处死她,啧,不如本王跟皇上说一声。
刑部侍郎这位置,换你们两坐一坐?”
林昭昭跟周宜秀不敢跟萧景泽硬碰硬,只能可怜巴巴看着林远求饶。
“父亲,我真的是无辜的。”
“侯爷,昭昭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可不能让人污了她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