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等人哭天抢地的告状。
哪有像五姑娘这样的六岁小姑娘。
她能单手把人扔上房顶下不来!
王氏听得脸色越发难看。
反了!
好一个乡下小丫头!
王氏冷着脸问道:“她当真这么说?!”
秋嬷嬷胸口痒得很,总想挠,她连连点头:“千真万确!”
“才回来就闹得家宅不宁,母亲你的好心全让她当驴肝肺了。
小小年纪就这般不知礼数,让她立马滚回乡下去!”不等王氏发怒,顾知柔腾地站起身,一脸怒容,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知柔!”王氏叫喊了一声,根本来不及阻拦。
她连忙对着屋子里的下人命令道:“还不快去把大姑娘带回来。
若是大姑娘有什么磕碰的地方,我拿你们是问!”
知柔太鲁莽了!
没听秋嬷嬷她们几个说,五丫头力气大如牛,要是伤到她的大姑娘怎么办!
王氏带着一群下人急匆匆追了出去。
绫罗院离顾星萝的烟霞小院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两三座小院。
光是绕路,需要一些时间。
正值晌午,顾星萝用完午膳,在紫荆的劝说下,抹了点淡绿的药膏装装样子。
“黏黏糊糊。”顾星萝很嫌弃地咕哝。
“侯爷出门去了,回来肯定要来看姑娘,就先忍忍吧。”紫荆无奈说道。
随即,紫荆有些生气,问:“大夫人送来的香料有问题,姑娘不告诉侯爷?”
姑娘不想去上学是一回事,可大夫人手段下作,阻拦姑娘听学下药又是另一回事。
顾星萝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早着,不急。”
有顾星萝这句话,紫荆顿时把心放回肚子里。
没多久,顾知柔带着两个丫鬟直闯而入,没让人通传。
“五妹妹如此对待秋嬷嬷几人,竟然还吃得下饭?”顾知柔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进来,看见还没撤下的碗筷,当即出言讽刺道。
顾星萝偏头看眼顾知柔,点点头:“秋嬷嬷她们几个确实倒胃口的,午饭我比平时少吃了两口。”
“顾星萝你……”顾知柔脸色难看,差点没气炸。
“我怎么了?”顾星萝仍是歪头看着她。
顾知柔压着一肚子的火气,冷声对顾星萝说道:
“母亲好心派秋嬷嬷她们来收拾你的院子,你非但不感激,还将秋嬷嬷几个折腾成那样。
存心让母亲难堪!”
“小小年纪,就把乡下庄子的恶习带回来,闹得家宅不宁,我觉着五妹妹不适合待在京城。”
顾星萝眨眨眼,神色平静:“哦,大姐姐住在我家,却要赶我走,是这么理解吗?”
顾知柔一噎,满腔怒气。
什么你家!
一出生就被祖母送去乡下的土包子。
她才是在侯府里住了十几个年头的贵女!
母亲说了,二叔没有嫡子,连庶子都没有,只有顾星萝一个女儿。
以后这偌大的侯府总是要有人继承的,她弟弟乾鸿就是未来的侯府世子!
顾知柔不客气地说:“这要问你做了什么,侯府一直是祖母做主,她老人家回来绝不会容你,你最好现在就收拾、拾——你要干什么!”
顾知柔突然一顿,声音带颤的尖叫起来。
桌上的茶杯被顾星萝捏成齑粉。
顾星萝抬手,吹走掌心的粉尘,又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秋嬷嬷告状的时候,她没告诉你,我会动手打人?
我不挑,不管男女,我都揍。”
顾星萝一巴掌拍在桌上,整张桌子瞬间轰然碎裂,拼都拼不起来。
“知柔!”后面来的王氏听见动静,想到秋嬷嬷几人的惨状,心里一个咯噔,急急冲了进来。
顾知柔到底是年纪小,又被王氏宠在手心,在外大家也愿意给永安侯府几分面子,一直没受过什么委屈。
顾星萝一巴掌下去,直接把人干懵了。
顾知柔脸色煞白,吓得僵在原地。
“知柔,你没事吧?”王氏紧张地打量一眼顾知柔,随后放下心来。
“顾星萝这个府里容不得你胡来!”王氏盯着顾星萝,脸色铁青,厉声怒喝。
“怎么是我胡来?”顾星萝微微挑了下眉。
“秋嬷嬷不是奉大伯母的命,给我的小院里里外外清扫干净。
那么我让她们上房顶擦擦瓦片,很合理吧?”
“还是说秋嬷嬷阳奉阴违,嘴上说说,其实不想干事,这不是给大伯母你摸黑吗?”
“前两天才出了门房自作主张,秋嬷嬷是大伯母的身边老人,我想不至于的,大伯母你说对吗?”
王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活像是个调色盘般精彩。
五姑娘好一张伶牙利嘴,王氏哑口无言。
她进门不过就对顾星萝说了一句话,就被怼得这么厉害!
顾星萝一脸无辜,指了指顾知柔:“但是大姐姐,她说我给大伯母难堪了,要把我赶出府去。”
“我无所谓的,反正才回来几天,根本感受不到家的感觉。”
“我年纪虽小,可心胸宽广,不会往大伯母容不下我这方面想。”
王氏:“……”
我求求你别再说了!
特么什么话都给你说完了!
里外不是人!
顾星萝皱了皱小脸,吩咐道:“紫荆,收拾东西,我们回闽城庄子。”
紫荆:“是,姑娘。”
紫荆扫了一眼王氏和顾知柔这群人,心里鄙视不已。
呸!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对着姑娘摆谱。
王氏心头一跳,高涨的气焰瞬间没了,有些慌张地伸手拉住顾星萝,正要安抚。
就被一道沉沉的威严声音打断:“你要回哪去?”
顾侯爷沉着脸走进来,浑身充斥一股久经沙场的气势,令人心生畏惧。
王氏心中顿时一咯噔,不知道顾侯爷听到了多少。
“侯爷,你回来的正好,五姑娘耍小性子,为了一点小事,就闹着要回乡下庄子。”王氏连忙扯出笑容,“你快劝劝五姑娘。”
“为了小事?”顾侯爷皱起眉,看了眼王氏,又看向顾星萝。
顾星萝瞥了一眼王氏,仰起头来,直视便宜爹:“方才我说的话,父亲应该听到了几句。
大姐姐说侯府由祖母说了算,父亲你在侯府到底算老几?
我住哪里都可以,但我忧心你呀。
不如父亲你跟我回闽城的乡下庄子,起码比这里好,能做得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