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公,我们已经在加紧办案了。”最终,还是谢大人斟酌着开了口。
江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没人想得罪他。
江公公看了谢大人一眼,“虽说北绪国使臣要到京城,还有一段时日。
可是谢大人,找出凶手后,尽快拿到藏宝图才是要紧的。”
“是,江公公说的对。”谢大人应道。
“不过杂家来,也不是全为这个。”江公公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杂家是奉了陈老太妃懿旨来的。”
这话一出,谢大人和顾侯爷眼皮一跳,两人觉得今天不该来。
陈老太妃没有血亲,那陈员外独子就是她陈家唯一的血脉。
偏偏不巧的是,这个唯一血脉死在了牢里头。
陈老太妃一手带大皇上,跟皇上非常亲厚。
而皇上同样非常关爱老太妃,能派江公公带话,无可厚非。
“不知……陈老太妃有何吩咐?”顾侯爷问道。
江公公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有丝丝冷意:“陈老太妃让你们尽快查出凶手,以此证明她老人家的远亲侄儿无罪,好入土为安。”
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是尸体迟迟不下葬,是会有味的。
再者,背了个疑犯的名头下葬,怎么都不好。
这话一出,谢大人和顾侯爷头大如斗。
他们也想找到凶手,可是,线索断得很彻底!
不过陈老太妃没有当场怪罪,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
谢大人没敢松口气,他忙道:“还请江公公向陈老太妃娘娘回话,下官一定竭尽所能。”
江公公颔首,话已经带到,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江公公,我送送……”谢大人和顾侯爷站起身来。
话还没说完,江公公脚步一停,转过身,他望向顾侯爷,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难得有一丝和气:“侯爷的女儿是顾五姑娘?”
顾侯爷一愣,不知道江公公怎么会提到小五。
他心头有些不安,他神色略带紧张,回道:“是,江公公为何提起小女?”
江公公看了眼顾侯爷,“侯爷不必紧张,陈老太妃想问问五姑娘天香养得如何。”
顿了一顿,江公公带了几分客气,说:“老太妃说,要是养死了,可以进宫找她老人家再拨几颗。”
啊?
顾侯爷一脸懵逼。
他闺女什么时候认识了陈老太妃!
天香又是什么?
他怎么没听小五提起过。
江公公一走,谢大人忍不住地拍了拍顾侯爷的肩膀:“老顾,你不厚道啊。
你家小五得了陈老太妃青睐,怎么也不说一声。”
听江公公话里的意思,陈老太妃摆明对顾家五姑娘很热络。
“我不知道啊,小五没跟我说。”顾侯爷干巴巴地说。
谢大人和后面一帮官员不由鄙视起顾侯爷。
这女儿奴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糊涂爹一枚。
要是五姑娘有了心仪的男人,顾侯爷还稀里糊涂的,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顾侯爷把五姑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也不知道哪个男子敢对顾侯爷的宝贝闺女下手。
恐怕下场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这些大理寺的官员跟顾侯爷共事时间不算短,各个不约而同地心想道。
“谢大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以你办案多年的经验,死去的五人里到底谁有可能是凶手?”顾侯爷翻开卷宗,递到谢大人面前。
卷宗上面,将死去的五人资料写得清清楚楚。
谢大人收敛神情,不得不重新仔细翻看一遍,试图在里面找出有用的信息。
“陈络是陈老太妃的远亲血脉,他家中富裕,退一万步,就算家道中落,背后还有陈老太妃。
我认为他没有动机。”
“王谅和石洪雨是师兄弟,银钱拮据,同吃同睡,要是作案的话,一人动手,便瞒不过另一个人。
但从现场勘察的痕迹来看,凶手为一人所为。”
“我认为褚明和孔庆西的可能性大些,可是我们不确定凶手是不是一定就在这五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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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两寸宽,却深五寸,锋利尖锐。
除此,还有徒手撕裂的痕迹。
顾星萝在云来斋用完膳,便从云来斋掌柜手里接过几张薄薄纸张,上面是秋家旁系的尸体伤口情况。
墨昀辞让掌柜交到她手上。
顾星萝扫了几眼,目光落在徒手撕裂几个字眼上一顿,便将纸张收了起来。
“还有什么要给我?”顾星萝问掌柜。
掌柜恭敬地压低声音说:“五姑娘,殿下说最近京城有些乱,您莫要……”
掌柜顿了一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顾星萝敲了敲桌子,提醒:“有话直说。”
掌柜只好说:“让您莫要挑……咳,涉险,收一收好奇心。”
顾星萝:?
她顿时磨牙。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墨昀辞的原话大概是不要挑事?还是不要挑衅?
她能是那种惹事的人吗!
“告诉你家主子,让他少管我的事。”顾星萝没好气地接话。
说着,顾星萝将纸张折叠好,一边往香囊里塞,一边带着紫荆往外走。
还没走出云来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顾五姑娘,你为什么没来参加赏花诗会,是因为害怕当众丢脸吗?”
顾星萝脚步一顿,回过头去。
却见六七个打扮漂亮的妙龄少女从二楼下来,最先冲下楼,快步走到顾星萝跟前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少女。
她横眉怒目,透着轻视,不加掩饰地看着顾星萝。
鹅黄少女见顾星萝不说话,皱起眉来,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然后有些自得的补充了一句:“顾星萝,也算你有自知之明,明白你跟我们这些贵女有云泥之别。”
顾星萝扫了这些贵女一眼,脸上写满疑惑,对鹅黄少女吐出两个字:“你谁?”
这话一出,鹅黄少女瞬间拉下脸来。
云来斋每日客似云来,一楼大堂更是高朋满座,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禁发出一阵哄笑。
顾星萝都不认识她,谈何说什么云泥之别。
“你居然不认识我!”鹅黄少女感觉自己被落了面子,脸色不太好地说道。
紧接着,她怪声怪气地说:“也是,听闻你大字不识几个,不认得我属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