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带着一个十一岁的少年走了进来,“民云飞携妻儿拜见大王,王后,太子。”
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碰瓷,倚老卖老的人。
子楚:“嗯,云舒,你看看,可认得出他们?”
云飞看着云舒,泪眼朦胧地说了起来。“阿舒,我是你阿父啊,你不记得了吗,你出生时,大腿内侧有一处红色的心形胎记,我们是很爱你的,只是当时做生意,自己都快养不活了,不想拖累你,只能把你送出去,你弟弟也差点活不下来。”
“后来我们好不容易卖香料攒了些钱想去看看你,却发现李大夫已经家破人亡,你也不见了踪影。”
“我们真的很后悔,如今花了银子,就只想见你一面,看到你如今过得比我们还好,我们也真的安心了。”
十一岁的少年出生时,姐姐已经不在身边了,只是他看着这位姐姐,心里穆然地生出了一股温暖。
因为法术在,大家可以看出云舒和妇人的眉眼间很是相像,下半张脸和这位云飞也有些相似。
而这个少年,几乎和云舒长得差不多,很是清秀,小小年纪眉目俊朗。
涂山女娇仔细听着这一番言论。
不管是真是假,总之会这样说话的人,他不傻。
而她腿内侧的确有胎记,这么多线索,那就先认了吧。
涂山女娇含了些眼泪在眼里,对着子楚说道:“大王,他们的确是奴婢的父母。”
子楚笑着点头:“好,那寡人就实现刚才的诺言,安排他们去吕相手手下做事吧,你父母和吕相一样,都是商人,想必可以一起做些事。”
涂山女娇带着家人都跪了下来。
“多谢大王恩情!”
嬴政看着这个场面,皱起眉头,心中泛起一股酸。
他觉得他和姐姐也是家人。
不过他相信姐姐,姐姐不会为了他们离开他的。
姐姐一定会守信用,若是不守,他.....
少年又一次捏紧了青铜杯,眉眼变得阴鸷而沉闷。
子楚也注意到了这个场面,他嘴角微扬地握住嬴政用力地有些颤抖的手,笑道:“政儿,怎么了?”
嬴政熟练地恢复平常的表情,说道:“父王,政儿只是有些头疼。”
子楚眼里闪过莫名的笑意。
政儿十二岁了,情智应该也有长进了,只是,这占有欲,是不是太过了些?云舒只是和家人说话而已。
“想必是近日学的东西太多,累着了,让云舒先陪着你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出了宣室殿,涂山女娇的弟弟云深还不想和父母就这么出去,他想和素未谋面的姐姐说说话,于是,云深跑去拉涂山女娇的手,“姐姐!姐姐!”
涂山女娇转过身,接住了云深,和蔼地笑道:“怎么了?”
云深:“姐姐,我是云深,我,我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
涂山女娇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和云深拉着的手就被嬴政扯开了。
嬴政的表情很是凶狠,把云深吓得退了好几步。
嬴政虽然只比云深大一岁,却比云深高两个头,威压气势磅礴,冷着脸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和云舒姐姐回宫了,姐姐没空和你说话。”
云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嬴政又瞪了他一眼,才拉着涂山女娇往兴庆宫走了。
涂山女娇被拉着,跟在嬴政的身后,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现在的嬴政如此,主要是太年轻,冲动没有安全感,也没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等她和嬴政成了真正的家人,心意相通,这一切就都好了。
而那边的云深,泪眼弯弯地回到了父母身边。
“阿爹,阿娘,太子太凶了!呜呜呜!我和我亲姐姐说话都不让!”
云飞无奈地比了个“嘘”。
他刚才可看出来了。
太子看云舒的眼神不简单呢,他们以后的富贵不可限量。
云飞蹲下来,给云深擦去泪水,温柔地安慰道:“你姐姐是大忙人,大王没有命令,我们是不能和姐姐说话的,知道了吗?走吧,我们该按大王的吩咐去见丞相了。”
云深苦丧着脸应了,“哦。”
这边,嬴政匆匆地拉着涂山女娇回到兴庆宫。
他看到自己对涂山女娇这样做,涂山女娇都没有生气,也没有对那些家人表现出什么留恋,才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他抱住涂山女娇。
如今他已经比涂山女娇高半个头了。
“姐姐,我是你的家人吗?”
涂山女娇也抱住嬴政,说出了让嬴政心头一跳,却难以理解的话,“阿政,你我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过家人了。”
嬴政太刻苦,整日读书和练武,平常和父母相处,也只知道世故,不知道人情,男女之情更是从未想过,涂山女娇打算等嬴政真正长大了,自然而然地让他懂。
果然,嬴政没有听懂,他愣着说道:“超过家人,所以我在姐姐心里,比家人更重要,是不是?”
涂山女娇点头:“嗯,是。”
嬴政语气变得雀跃。
“我也是,姐姐在我心里也比家人更重要。”
涂山女娇拍了拍他的背,温柔地笑道:“好啦,不是说你头疼吗?让姐姐来给你看看。”
嬴政心虚地离开了涂山女娇,摸了摸自己的头,“不疼了,现在已经不疼了,姐姐,我还没有吃饱.......”
如今嬴政正在长身体,饭量很大。
刚才还没吃完就喝了一碗醋,现在醋被消化了自然又想吃硬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