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袅袅,一副逶迤潋滟的画卷展露出来、
阳春三月桃花灼灼,一对情人在花下依偎嬉戏,春光正好,暖意正浓。
一对璧人,一曲暖音。
曲终,琴音依旧在脑中盘旋,两人久久未语,沉寂的房间仿佛也多了春日的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视线交汇相视而笑。
虽然是在蚯妖之地,虽然不知道女人的身份,月上心里竟有一抹惺惺相惜。
之前的蚯妖身上都透着一股阴狠,表面的皮囊在如何的美艳,可骨子里却十足的底气不足,反而表现的有些矫揉做作。
媚的不真,惑的太假。
而她却很真。
就像一个这真真实实的人。
月上勾唇浅笑,问道:“既然共享一曲,总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女人没在拒绝,开口道:“柳韵,杨柳堆烟,韵味几许!”
“柳韵!”月上细细念出这个名字,笑着道,“很好听。”
看看,看看这才是女孩子应该叫的名字,哪像她的‘陌上月上’既拗口又难听,关键她同爹爹和娘亲探讨了很多次要改个名字,都被无情的拒绝了。
爹爹说:月上柳梢头,多美!
娘亲说:你爹爹说的对!
“你呢,叫什么?”柳韵开口打断了月上飘远的思绪。
月上愣了一下,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琦玉没有告诉她吗?
“陌上月上!”
柳韵唇角微扬,说道:“阡阡陌上,明月柳梢悬,不错!”
“咦?”月上眸色青青,不可思议的道,“为何从你口中说出来会这么好听。我一直都很讨厌这个名字的。”
柳韵笑着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好与不好都在于你。所有的事情都有好与坏两个对立面,关键是看你如何理解了。如果你什么事想到的都是好的一面,那么即使身处最黑暗的地方,也会明媚乐观。反之你想到的都是最坏的那面,就算是仙山福泽你也会消极阴郁。”
月上点点头,笑着道:“确实是这道理!”
所以她才会如此不一样吧。
柳韵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一双清冷的眸子望着外面,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问道:“你长得确实不错,只是不知是谁要承了你这张皮了。”
诶?
这转的有些太快了吧。
月上眉头跳了跳,“你会帮我吗?”
柳韵摇了摇头,“帮不了,好久都没有遇到像你这么投机的人了,可惜了!”
月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声音慵懒带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
柳韵轻笑了一声,“离不开的!”
月上走了过来同她平肩而立,当望到窗外的景色时,那句‘为什么’生生咽了回去。
窗外同屋里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景象。
房间明亮奢华舒适,可外面却如同炼狱般的场景。
这间房间是悬空的,外面漂浮着墨色的巨石,手臂粗细的铁索将巨石连接在一起围绕着房间形成了纵横交错的路。所有的路都汇集到了对面的墨色石桥,石桥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
而在巨石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渊,像极了影诡的暗黑之地。
巨石之上到处都能见到没有皮囊的蚯妖,它们抬着巨大的箱子向着石桥的方向汇集。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们的注视,有几只眼神贪婪的望着了过来。
月上终于明白柳韵为何要阻止她出去,为何会那么肯定的说离不开了。
‘砰’柳韵将窗户关上了。
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丝轻笑,“没有人能离开这里。”
月上眸中闪过一抹忧色,不知道夙嫣能不能进的来。
见月上没有说话,柳韵以为是吓到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慢慢就会习惯了。”
月上心中一动,“你来这里多久了?”
为什么没有被扒皮,还住在这么豪华的房间了,而且和琦玉有些相熟。
柳韵没有立马回答月上,仿佛陷进了某种回忆,很长时间后回道:“我也记不清了,快三万年了吧。”
三万年?
这么久还好好的活着,柳韵到底是什么人呢?
月上眸中微暗,“你也是被抓进来的吗?”
柳韵摇了摇头,“我是和我父母一起来的。”
原来是一家子被抓进了的啊。
月上环视了一下房间,并没有发现多余的人,不禁问道:“那你父母呢?”
柳韵神色哀婉,眸中渐渐有了湿意,“父亲忍受不了……跳下了黑渊,母亲因为伤心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没有来过?
月上心思微转,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想了想最终问了出来,“你母亲是什么人?”
柳韵凄然一笑,“就是你要见的那位公主。”
什么?
月上被惊动呆在那里。
柳韵是蚯妖公主的女儿,蚯妖的孩子不应该是蚯妖吗,为何会是一个人?
还是一个如此清雅脱俗的美人。
月上想不明白,第一次觉得世事难料无奇不有。
见月上呆愣无语,柳韵收了脸上的哀戚,淡淡的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竟是一只蚯妖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月上惊醒了过来,忙道:“不,你和它们不一样。”
柳韵神色迷茫,喃喃道:“他也是这样说的。”
月上还沉浸在这个天大的秘密中,下意识的问道:“谁?”
柳韵眸中带了一抹柔光,“我父亲!”
蚯妖都是雌体,所以柳韵的父亲不可能是蚯妖。
月上问道:“你父亲是什么人?”
柳韵回道:“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你想要听故事吗?”
月上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两个人坐到了矮几前,柳韵沏了一壶茶,先给月上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
清冷如秋水的眸子望着杯中升起的袅袅雾气,缓缓开口道:“父亲名叫柳世安,原是人界翔麟书院的书生,生平所愿就是入仕为官做出一番造福百姓的业绩。
翔麟书院是当地很有威望的书院,所以学费自然要高一些,父亲家中贫寒只能勉强度日,为了学业父亲便时时上山采药卖了赚些学费。
这一日他像往常一样去了山里,可刚到半山腰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