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在她阿爹走后,原本想要杀了苏纤夺取符印的,她将苏纤引去了幽林,面对两头凶兽的围攻,苏纤不仅逃脱了,竟然还杀了一只凶兽。
苏染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所以她才会迟迟没有对苏纤下手。
那些纸人无关紧要,烧了,苏纤还能从新裁制。
可这个人呢?
她有些吃不准月上和苏纤的关系。
见她不说话,月上接着道:“你难道没有想过,她为何要如此纵容你?”
苏染愣了,苏纤在纵容她?
怎么可能。
她冷声道:“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月上叹了口气,“原来你已经蠢到无可救药了么?”
苏染冷笑一声,身形幻动攻了过去。
月上眸底闪过一抹冷意,在她的手离着自己的胸口还有一寸的距离时,手腕轻动,一道灵力激、射而出。
苏染身形受阻,几乎同时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堂前的红烛上。
大红的媳妇瞬间烧了几个洞。
她神情闪过一抹讶异,显然没想到月上会这么厉害,强撑着站起身,“你究竟是何人?林家的那个草包不可能怎么厉害的。”
月上目色幽幽,“林家的草包?原来你们背后都是这般说我的?呵,那今日就要我这个‘草包’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低调做人。”
话音落,手掌微动,刚刚站起来的苏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月上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苏染,你虽有可悲之处,但更令人可恨。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残害族人,就是自己的阿爹都不放过,你的心大概真的黑的吧。”
苏染撑在地上的手微颤,眸色凶狠的望向月上,“黑的?呵,对啊,我的心早在我阿爹将我送给别的男人时,就已经黑了。他将我当做货物,毁了我一辈子,根本就不配做我的阿爹。也更不配做这一族之长。
那而那些族人,呵呵,他们又是怎么做的,将我争来抢去,背后又嘲笑辱骂我。
那时候,怎么没有人像你这般呢?
如果有人和你这般,我又岂会变成这样?
你说我毁了苏氏一族?
不,是他们毁了自己,他们的自私贪婪阴暗毁了他们。”
月上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苏染其实说的没错,如果当初她阿爹没有将她送人,如果那些人能够维护她,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对与错,有时候真的很难评定。
“可是,现在的这一切是你想要的吗?”月上问道。
自甘堕落,守着偌大的幽林堡,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苏染轻笑一声,“不想又如何,我们这辈子是注定离不开这里的。”
苏氏一族进到幽林的时候,曾立下重誓,苏氏一族一生都奉于幽林,子子孙孙不得违背此誓,否则死无全尸。
“其实还有条路可以走的。”月上淡淡的道。
苏染并不相信,随意问道:“什么路?”
月上笑了,“造反啊。”
“造反?”苏染不解的道,“这里还有反可造?”
月上点头,“你妹妹啊。”
苏染望着月上,片刻后才开口道:“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之前以为月上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苏纤救了她。所以一直将她当做苏纤的人。
可此时,她却又有些怀疑。
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苏染望着月上漆黑去暗夜的眸子,心口闪过一抹异样,竟感到了恐惧。
她害怕她。
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冷声道:“这幽林堡可不是你能觊觎的。”
月上低低的笑出声,“一个幽林堡我还不放在眼里,你想要脱离这里,想要摆脱一辈子待在幽林的命运,只有听我的才能实现。”
苏染冷声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月上转身望着灯火通明的院子,红色的绸缎被风轻轻带起,如同红色的波浪,一层层,异常的好看。
“苏纤为何没有来这里,难道你不好奇吗?”月上淡淡的道。
苏染愣了。
她确实感到奇怪,不管是为了什么,苏纤都会在这里才对。
可她一直没有出现。
她没有说话,因为知道月上会说下去的。
月上唇角微微勾起,“因为她有些自顾不暇,根本就顾不上。”
苏染没忍住,问道:“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封印出了事情?
如果是那为何她没有察觉到?
昨天她正要享用林家的那位二少爷的时候,突然感应到了封印移动,急忙赶了赶过去。
可是并没有发现异常。
如果不是封印出了问题,又有什么事是让苏纤自顾不暇的呢?
月上并没有打算回答她,慢悠悠的道:“你想好了吗?”
“什么?”苏染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是你绊住了她?”
月上转身望向她,清凌凌的眸子在夜色下,清幽安和,“苏染,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她已经给了她机会,如果她不珍惜,那么她也爱莫能助。
苏染的遭遇固然可悲,但是,有些事她点到即止便可。
苏染一愣,她没有想到月上的态度这般强势,不由的从新审视她。
沉吟了片刻道:“你总要给我一些理由。”
月上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忽然笑了,“你的妹妹,可不仅是你的妹妹。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
苏染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苏纤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虽然不时时在一起,但是也形影不离。
如果她不是她的妹妹,谁是?
月上也知道她不信,其实连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她的推断不会错的。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苏纤,而是水千灵幻化的。
所以她才会让小黑去找冷月寒。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就连这幽林也是她所幻。”月上说道。
苏染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如果之前她还有所犹疑,那么现在根本就不信,“这幽林已有千年,纤纤也才十五岁而已。你说这幽林是她所幻?那她岂不是活了几千年。你觉得我会信吗。”
月上唇角微扬,眸底闪过一抹讽意,“苏染,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坐井观天吧。你便是井底的那只蛙,只会仰望这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