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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聿借口屋里待得气闷,下楼透透风。他在楼道里来回转悠了好几圈,摸出手机一看,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而顾兰因还没回来,不由皱起眉。

陈警官想了想,拨通一个号码,很快,听筒里传出何女士粗声大气的嗓门:“喂,哪位?”

陈聿:“何大姐,你已经回去了吗?那顾兰因呢?”

就算隔着听筒,陈聿也能听出何女士话音里的诧异:“我们早分开了,怎么,她没回去吗?”

陈聿:“我等了半个小时,连个人影也没看见。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何其芬一脸茫然:“我们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怎么知道她去哪了?不过……”

陈聿听出苗头,赶紧追问道:“不过什么?你们方才聊什么了?”

何女士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语焉不详地含糊道:“也没聊什么……就是提了几句她师父。”

陈聿目光一凝,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挂断电话。

小区门口有一个公交站,搭乘15路公交车坐到底,就是西郊陵园。正值夏末,东海市的天气越发无理取闹,眼看前半夜还是月朗星稀,到了后半夜,不知从哪吹来一片云,水汽越来越浓重,彼此挤压、碰撞,居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顾兰因一个人站在墓园深处,没有月光也没有路灯,她几乎和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仿佛一条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

墓碑上刻着“顾少瑄”三个字,照片上的男人和陈聿在东海大学档案室里看到的那张一模一样,连表情中微妙的僵硬都如出一辙,仿佛这人生来和相机镜头不对付,只好一劳永逸,不论生死,都拿同一副面貌敷衍了事。

顾兰因在墓碑前跪下,伸手抹去石碑上的雨水,男人的笑容便越发分明起来,目光从方寸大小的相片上射出,温和凝望着她。

顾兰因轻声唤道:“师父,我回来了。”

照片上的男人微笑看着她,宛然如生。

意剑掌门顾琢是个悚动江湖的名字,顾少瑄却只是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对谁都谦和有礼,未语先含笑,面人似的没脾气。

虽然他年纪轻轻就评上了教授,是东海大学的风云人物,可在顾兰因印象里,他只是个温和又笨拙的长辈,笨拙到连怎么对付叛逆期的徒弟都毫无头绪,只能去书店里捧回一堆儿童心理学的圣经宝典,就跟拜读文献典籍似的,仔细钻研了个遍。

刚被顾琢接回家时,顾兰因还是个孤僻的小女孩,因为不习惯陌生的环境,总是怯生生的。晚上也不敢一个人睡觉,每隔一会儿就强迫症似的睁开眼,从睫毛缝隙里偷偷查探四遭,好像一旦睡着了,就会被人当成垃圾丢出门外。

她整晚不敢合眼,等顾琢睡下后,就偷偷跑到他的房间里,打开衣橱钻进去。密闭的空间给了她安全感,透过衣橱上的镂空缝隙,她能看到躺在床上的顾琢,这同样让她感到安心。

只是苦了顾掌门,大半夜的一觉睡醒,听到房间里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还以为家里进贼了。他循着动静打开衣橱,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就看见顾兰因蜷成小小的一团,抱着他的外套睡得正香。

顾琢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那一刻的感觉,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好像有谁用尖利的长指甲在心头软肉上掐了一把。

他把顾兰因抱回房间也没用,过不了多久,那丫头又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再一次跑到他的房间里,钻进衣橱。这女孩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游荡于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她安心的庇护所,于是逡巡其间,再不舍得离开。

顾琢没别的办法,只能把她抱到床上,自己趴在书桌上将就一晚。即便如此,顾兰因依然睡不安稳,没多会儿就从噩梦中惊醒——这女孩惊醒的方式也很特别,别的孩子受到惊吓都是大哭大闹,她却十分安静,可能是知道自己给人添麻烦了,哪怕她被噩梦吓得直哭,也不会发出声音,只是一边无声无息地淌着眼泪,一边死死攥着被角。

这时候,顾琢通常会用温暖的掌心覆住她的额头,体温源源不断地传入身体,他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没事的,师父在这里,不用担心。”

男人的声音里有种柔和的力量,在顾兰因耳边萦绕不绝,穿透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抵达潜意识深处。顾兰因于是隐约意识到自己是安全的,如此这般折腾许久,终于能睡沉了。

多年后回想起来,顾兰因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二十出头的年纪,搁在旁人身上还是个没定性的大男孩,没有生活的压力,也不需要辛苦打工,除了在象牙塔里读书,每天考虑的只是如何呼朋引伴逍遥快活。

那么,顾琢又是哪来的耐性和魄力把这么大一个麻烦从小拉扯到大的?

反正,易地而处,顾兰因自认绝没有这个心肠——稚子和老父都是过于沉重的担子,没有足够的准备,换谁也不敢轻易担上身。

“……我回来了,师父,”顾兰因轻声说,“我走了八年,好不容易回来,却一直没来看你,你怪我吗?”

照片上的男人神色温柔,嘴角弯起涟漪似的笑纹。

“我不是不想来看你,我只是不敢,”这大晚上跑到网戒中心,把一干黑衣打手揍得哭爹喊娘的彪悍妹子好像被谁扒开了画皮,隔着八年的烟尘,一张稚嫩的小脸隐隐绰绰探了出来,兀自带着怯生生的表情,“只要看不到你,我就可以骗自己说,你其实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世间的某一个角落,只是隔得比较远,我看不到你而已。”

可惜,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就好像白日梦始终是白日梦,再逼真也成不了现实。

顾兰因把自己蜷成一团,依偎在墓碑旁,雨势越来越大,这姑娘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她却仿佛毫无所觉。

“你别生我的气……师父,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当年那桩旧案,”顾兰因用额头抵着墓碑,声音压得低低的,被雨声轻而易举地淹没了,“我知道,您一定会说,我把自己照顾好比什么都强,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安安生生地过自己的日子。”

自从顾琢死后,她已经不知道“安生”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

“我知道我不够聪明……您当年还不到二十岁,已经挑了东瀛剑客,论天分论资质,我都比您差远了,”顾兰因说,“不过还好,我不缺耐心,花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了些头绪。”

“对了,那天在网戒中心,我遇到了一个神秘人,我跟他交了手,他用的是意剑一门的剑法,脸上还戴着张丑不拉几的面具——就跟您当初一模一样,”顾兰因轻轻抚摸相片,仿佛穿越八年的时光,触碰那男人的脸,“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不是说好了意剑一门一脉单传,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徒弟吗?居然背着我在外面偷偷收别人当徒弟,你是嫌弃我太笨了吗?”

“嫌弃也没用,反正我是你从小带到大的,这辈子赖定你了,就算死了你也别想甩开我!”

可能是因为这姑娘在外人面前总是端着外强中干的架子,好不容易到了“长辈”跟前,那纸糊的灯笼被风雨浇了个透,终于摧枯拉朽般散了架。

顾兰因心头无端涌起一股来势汹汹的委屈,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把她一口吞了。有那么片刻光景,顾姑娘恨不能抱着墓碑大哭一场,然而下一刻,她突然屏住呼吸,耳朵微微一动,从咆哮的风雨声中敏锐地捕捉到什么,猛地一扭头——只见树林里飞快地闪过一道黑影。

顾小姐到了眼角的泪水被她自己强憋回去,想也不想地追上去。

西郊墓园占地不小,从西南角翻墙而出就是一片山林,因为地处偏僻,平时少有人来。顾兰因身形化成一道风,干净利落地撕开雨帘,突然腾身而起,脚尖在树干上连续借力,几个起纵间已经追到近前,伸手就要去抓那人。

“给我站住!”

眼看她的手指已经碰到那人衣服,大作的风雨声中突然传来一丝异响,顾兰因瞳孔一凝,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右足足尖在左脚背上一点,半空中一个翻身,以一个难以想像的角度从原有的路线上翻折出去。

与此同时,一线黯淡的寒光穿透雨帘,擦着她的鬓角扫过去。

顾兰因落地后没来得及站稳,忽然觉得不对,伸手一摸,两绺头发轻飘飘地落入掌心。

顾兰因:“……”

操你大爷的!

不等顾小姐作色,闪着寒光的细线已经接二连三地扫了过来,破空时发出细细的呼啸声,居然交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网”!

顾兰因急退两步,可惜她快,袭击她的人更快,细线从四面八方飞掠过来,细细密密、无孔不入,速度快到人眼甚至难以看清行动轨迹。然而顾兰因还是看清了,那是钢琴线,磨得细而锋利,轻而易举就能割裂人的皮肤。

她心头倏忽一动,低声自语:“……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不仅是一个成语,也是一种登峰造极的杀人手段,无所不在的钢琴线纵横交错,渔网一般兜头罩来,任你有再大的神通,一旦落入这张网里,也只有被五马分尸的份。

顾兰因不仅知道这种机关的名字,还知道江湖上哪个门派最爱玩弄这种摆不上台面的手段——五毒教。

当年顾琢追查东海市内的毒贩组织,无意中发现这伙人和五毒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他从没和唯一的徒弟提过,顾兰因还是隐约察觉到蛛丝马迹。某一天,她趁着师父有课,偷偷潜入他书房,一阵翻箱倒柜,最终在他书桌抽屉的记事本里翻到了五毒教的相关记载。

顾掌门虽然鲜少在江湖上露面,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江湖门派一无所知,他师父……也就是顾兰因的师祖,上一任意剑掌门聂卓,当年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百晓生”,武林各派从内家典籍到阴私秘辛,全都如他掌心里的纹路一般,要是用文字记载下来,够出一部“南武林百科全书”了。

耳濡目染这么多年,顾琢不敢说对各门各派了如指掌,该知道的却一样没落下。

顾兰因手指一弹,指间闪过一道银光,迎着钢琴线激射来的方向立起锋刃,只听很轻的“嗤嗤”两下,两根贴近她颈边的钢琴线被切瓜砍菜般斩断。

与此同时,顾兰因脚尖离地,整个人在空中几乎翻折成九十度,不知哪里的光源照射在钢琴线上,反射出极淡的光,在顾兰因脸上凝成寒霜似的一线。她纵身而起,凭空又拔高了两分,间不容发地从钢琴线的缝隙中钻过去。

幕后之人却不肯轻易放过她,钢琴线不依不饶地追在身后,细线扫过夜空,滴落的雨水被切成两截。

顾兰因手上但凡有件像样的兵器,哪怕是广场舞大爷摆样子的花腔剑,也能跟幕后之人硬碰硬地拼一拼。悲催的是,她现在手无寸铁,只有一把长不盈尺的发簪版“匕首”防身,当飞镖甩一甩尚算凑合,用来硬扛天罗地网就比较勉强了。

她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道:“阁下咄咄逼人,究竟是哪一路的朋友?有本事暗箭伤人,不敢露面相见吗?”

这姑娘虽然被密密麻麻的钢琴线撵得上蹿下跳,气息居然十分平稳,仿佛在天罗地网里钻来钻去和闲庭信步没什么分别。话音里蕴含了某种说不出的力量,轻而易举地穿透雨帘,传往四面八方。

须臾,周遭依旧静悄悄的,只听得风雨声似乎小了些,夹杂其中的呼吸声便越发分明。

顾兰因想都不想,贴地一个打滚,避开了两根疾掠而至的细丝。姿势虽然不大体面,她却趁机抓了一把小石子在手里,紧接着腾空而起,足尖迎着此起彼伏的丝线轻轻一点,只听一声让人牙酸的动静,橡胶鞋底被细线割出一道深约半分的痕迹,她整个人却如浑不受力似的,往上窜了一人多高。

她身边恰好有一株老槐树,枝繁叶茂,足有十来米高。顾兰因手指一弹,银簪横过锋刃,当面锣对面鼓地与一根斜刺里窜出的细丝相撞,“叮”的一下长吟不绝,银簪上多出一个小小的缺口,顾兰因却趁着这一撞之势将自己荡了出去,半空中与两根细丝险伶伶地擦肩而过,一下攀上了树干。

她脚尖刚踩住树干,已经分辨清楚隐藏在夜色深处的呼吸声方位,扣了满把的石子猝不及防地打出去,破空声不绝于耳,黑暗中,只听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不知什么时候,夜空中那张杀机险恶的大网居然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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