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猫族的地牢里只关了一只猫,虽被关了起来,新月却没对她做出裁定。
一来,榴花的年纪大了,二来,在猫族迁移过程中也曾做出过贡献,就这样处置了她,想必会有不少猫反对。
即便她曾想坐在族长的位子上,哪怕她为了除掉自己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否定她曾做过的功绩。
“外面很热闹啊,今天,是你继任的日子吧。”新月走下地牢,榴花就听出了她的脚步声。
她走至牢门口席地而坐,倒了杯酒递过去,神色不同在裴堇夜面前的娇憨,此刻更显淡然,“是啊,只可惜你看不见那样的盛况,也不是为你准备的。”
即便面对曾经想杀死自己的猫,新月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斤斤计较,反而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与她好好的说说话。
榴花伸手接过地上的酒杯,垂眸看了许久,仰头一饮而尽。
如果隔着的并不是这道铁门,两只猫之间的气氛倒还不错。
“今日早晨,我去祭拜爹爹时,看到了爹爹的残像。”新月又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时。神色平和的提到了这件事。
榴花再次接过酒杯,递到嘴边时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那杯酒也应声落了地。
“青……墨……”
她猛地扒住牢门,那双保养得当的手短短几日便已粗糙发黄,即便如此,在听到这句话时仍止不住的兴奋。
“你真的看到青墨了!”他居然特意留下一道神识在猫族,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发现。
新月自顾自的喝着酒,抿了一小口,杯中的酒却没怎么少,“当然,我为何要拿这种事骗你。”
榴花越听越激动,双脚的锁链砸的哐哐作响,“那他,那他说了什么。”
有没有提到她,哪怕是骂她一句。
新月见她这副样子,放下手中的酒壶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曾经可能真心喜欢过爹爹的母猫,开口彻底打碎她的幻想。
“爹爹说,让我将娘亲的牌位移到猫族,和他一起供奉。”哪怕已去世这么多年,他第一个想到的仍是娘亲。
仅凭这一点,就不是榴花能够媲美的。
果然,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榴花失望的松开握着牢门的手,整只猫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不管她做的有多好,或是将族内闹的乌烟瘴气,青墨也从不曾正眼看她一眼。
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类女子,和整个猫族,而她从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呵呵~哈哈哈……”她如今已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没想到那个从没露过面的女人,就这样轻易的夺走了她所奢求的一切。
她从没赢过谁,哪怕现在仍好端端的活着,也没能超越过谁。
“这就是你不处死我的理由吧。”榴花喘了两口粗气问。
让她继续这样活着。
新月抱臂轻哼一声转身离开,走到地牢门口回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她的话。
有的时候,活着的并不一定比已经不在了的好多少,而且,她很记仇,非常非常的记仇。
榴花侮辱她母亲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结,敢刺杀自己的事,也不会那么草率的结束。
在没想出下一个好办法来折磨她之前,就这样一直待在地牢里吧。
活着,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