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淑爱钱是明面上的，林允娴是藏在骨子里的。
都以为可以用财帛来撬动人心。
贺新颜：“抱歉，我可不缺钱。而且我可不敢要你们的钱或房子，万一你们告我敲诈勒索，我岂不是要坐十几年的牢？”
林允娴错愕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真心赠与，可以公证的。”
贺新颜：“我是想相信你，可我不相信林女士啊……算了，干脆直说好了，其实我也不相信你。”
毕竟你可是做过剽窃未成年侄女作品的事情，道德有严重的瑕疵，凭什么还觉得自己有信用背书？
林允娴轻轻蹙了蹙眉，贺新颜似笑非笑的视线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
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两人心知肚明。
可当时凌轩非要误解，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贺新颜事前不说，看那首歌大爆了之后才说出来，难道不是故意？
林允淑不耐烦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爬床的事情你是不是忘记了？真当我不敢把监控爆出去吗？”
她一开始就想用爆黑料来拿捏住贺新颜的，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接茬不说，还专挑她的痛处戳，根本就是存心的。
真当自己不敢爆料了吗，居然敢这么无视自己。
贺新颜总算愿意接过这个话茬了，她想了下说，“这样吧，我有一个疑问，你如果能回答我，我就选择相信你们。”
林允淑心里一喜，她的威胁这是奏效了？贺新颜终于知道害怕了？
“你想知道什么，快点说。”
林允娴没有说话，她想看看贺新颜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贺新颜：“我当初最大的那颗黑珍珠，应该有21毫米大吧，物以稀为贵，所以你卖了多少钱？”
林允淑：“你疯了吗！怎么可能是21毫米，你知不知道21毫米意味着什么！”
“哦，那就是20毫米，那也超级稀有啊，没卖个上亿说不过去吧。”贺新颜微笑着问林允娴，“这么多钱，不知道林家有没有分到点好处？”
林允淑忍无可忍地拍了桌子，“没有上亿！不，根本没有钱！你是想钱想疯了吗？”
林允娴拦了一下没拦住，轻叹了口气。
“大姐，你手疼不疼？你的身体不宜动气的。”她扶着林允淑坐下，细白的手指给林允淑按了按，轻嗔地看了贺新颜一眼。
“新颜，你也少说两句。”
林允淑沉默了片刻，冷哼了一声：“你是故意耍我的对不对？一个塑料珠子哪里来的钱，还什么21毫米20毫米的。”
她忍不住恶意满满地说，“人要分得清现实和梦想，现实是你父母就是农民！你身上就是下等人的劣质基因……”
“大姐！”林允娴忍不住皱眉，“恶语伤人六月寒，请慎言。”
她斟酌了一下，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林允淑留在这里已经起不到作用了。
“新颜，你饿了吗？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林允娴柔声说，“就我们俩个好不好？”
贺新颜站了起来：“吃饭就免了，既然你们不诚心，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她说走就走，林允娴起身追人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离开了。
这一下子彻底打了林允娴一个措手不及，她满脸的错愕，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
——
屏风后，时凛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林允娴姐妹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林允娴估计还以为，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毕竟林允淑虽然苛待贺新颜，但她作为小姨可是一直很称职，再怎么贺新颜也该给她面子。
但其实贺新颜压根不打算跟她们谈判，无论她们打什么牌都不管用。
之所以愿意赴约，不过是因为要打探消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当然没必要浪费时间再继续纠缠下去。
咖啡厅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林允娴面色如常地走了回来，对林允淑说，“大姐，谢谢你今天跑一趟，我晚点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本来是体贴的一句话，林允淑却猛地炸了，“你还有什么事，请我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吗？”
林允娴有些诧异，放软了声音，“你要吃饭的话，那我陪你一起吧。你今天想吃什么菜？”
她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搀扶林允淑，态度体贴又妥协。
林允淑今天却怎么看她都不顺眼，“还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林允娴像是没什么脾气：“那我送你回家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凌轩每年都打钱给你了？还有那颗黑……”林允淑根本就忍不住。
林允娴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大姐，无论新颜说了什么，你都不应该听进去，更没必要为此动怒。好了，我们回家吧。”
她的语调虽然还是温温柔柔，态度却不容置疑。
林允淑迟疑了一下，只能闭上嘴巴悻悻地跟她离开了。
——
半个小时后，时凛推开门，贺新颜正坐在包厢内准备涮火锅。
锅底烧开了，热气蒸腾上来，晕染了她漂亮灵动的眉眼，模糊而缥缈。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你们过来啦？快点坐下吧，可以涮肉吃了。”
这是家高档火锅店，环境很不错，包间私密性也好，口碑很不错。
贺新颜在寒风中走了一会儿，看到火锅店的招牌，就直接上楼了。
要是往常火锅肯定不是她的首选……上次吃小龙虾已经是个意外，她不会那么没有分寸感。
时凛嘴上不说什么，但其实从小就金尊玉贵地养着，他的品味很高，衣食住行样样都很讲究，有时管家打理。
她习惯了把握社交的尺度，对待朋友和合作伙伴都要尊重喜好。
但今天就是突然想要任性，不想权衡太多。
时凛神色如常地进门脱下大衣落座：“怎么突然想到要来吃火锅了？”
贺新颜：“冬天就要吃火锅啊。”
时管家笑着帮时凛调蘸碟，偏向清淡的口味，“少爷您尝尝看合不合心意。”
时凛看了眼贺新颜的蘸碟，辨别了一下，起身操作了一番，回来的时候已经get了贺新颜同款超级辣味蘸碟。
他放下蘸碟，正襟危坐，身上既没有初见的慵懒贵气，也没有久处之后的清冷疏离。
反而带着几分少年气，雪肤黑发墨瞳，眉眼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