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表情,这个跟在秦鹏身边,甚至跟秦鹏勾肩搭背聊得火.热的美貌女子,正是被分尸,装在硬质塑料袋中的女人。
她自己绝对不会想到。
几个小时后,她就像猪狗一样,被人屠杀分尸。
宋哲脸上一直有冷汗流下来,他越是手忙脚乱的擦汗,汗水就越多。
“梁警官,是,是她吗?”宋哲看着监控电脑屏幕上静止的画面,他认出了这个女孩,就是被害者。
“你们认识?”梁毅觉得作为这里的管理者,发现喷泉中的尸体,他第一时间去现场,应该很清晰的能看清楚死者的长相,宋哲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
“不,不认识。”
宋哲的脑袋拼命的摇晃,“就是再看到她,有点瘆得慌。”
“你们把监控视频录像备份好,我们会有人来拿。”
梁毅紧皱着眉头,“宋经理,你跟我出来一下。”
宋经理一听,情不自禁的身体一抖,做贼心虚,“啊,好,好!”
梁毅在鲜花港周围转圈,宋哲就跟在梁毅的侧身后位置,不主动说话。
梁毅也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凶手为什么这么做?
第二个是冯薇说的心灵访谈密码节目,那个有反社会人格,说受到了不公平遭遇,要报复杀人,鲜花港会有尸体出现,叫廖先生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廖先生是误打误撞,还是跟案件有关系。
本来案件在一潭清水中。
怎么忽然间,像是有人故意把水搅混。
梁毅绕着案发现场周围饶了整整三圈,只有两个入口,两个出口能够进出,监控录像应该没有盲区,在断电的那三十多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毅通过眼角的余光观察宋哲。
宋哲很紧张,一直在擦汗。
“宋哲。”
梁毅突如其来的一喊。
把宋哲吓得手机都脱手而落。
宋哲慌乱的捡起手机,“梁,梁警官。”
“宋哲,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现在就你和我两个人,你是这的第一管理负责人,我们警方在调查的初步阶段,完全可以把你,列位重点嫌疑对象。”
梁毅故意把问题说的很严重,“我看你这里管理的很规范,有章有制,井井有条,施工期间,发生过停电事故吗?”
“没有。”宋哲鼻子尖上都是冷汗汗珠在滴答,“人不是我杀的,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很吓人,太恐怖了。”宋哲还有些精神恍惚。
“宋哲,如果你隐瞒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明知道却故意不说,不配合我们警方,你知道后果吧。”
“我,我知道。”宋哲说话一直半低着头,他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梁毅。
“梁警官,说来也巧,昨天晚上正好是我值夜班。”
宋哲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忆气深夜他看到的惊魂一幕,心都在颤抖,“大概是晚上十二点二十分钟左右,我从施工现场外的简易厕所,方便完出来,我……”
“等等。”梁毅追问道,“你怎么能确定是夜间十二点二十?”
宋哲拿起手机,“我在简易厕所方便,一直在玩手机,出来前,我还特意看了眼手机的时间。”
“之后呢?!”
宋哲咕咚一声,咽下去一口唾沫,“我感觉鲜花港里好像是有火光,我还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瘦高的人,那个人穿着红色的长袍,戴着白色面具,感觉像是教徒,或者是唱戏的,总之很奇怪。”
“我慢慢的靠近他,看到这人手里拿着一个骷髅头,用匕首在骷髅头上好像是在刻字。”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一睁眼,那人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吓得大声喊叫,差点晕死过去。”
“后来呢?”梁毅感觉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宋哲的额头一直在冒冷汗,后背也被汗水打湿,“监控室的小伙子正好从监控室出来,他大喊大叫,把那个诡异的人吓跑了。”
“你真的见到了那样的人?”梁毅想到了冯薇跟他说的,在案发现场滨河南路天桥,也同样看到了相似的人。
“千真万确,还有监控室的小伙子,他也看到了。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这事。”宋哲脸色煞白,嘴唇发青,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梁毅还是觉得不可能,“断电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想着串通他人来做伪证,企图转移我们的侦查方向,作伪证也是共犯。”
“还有。”梁毅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推断,这个宋哲绝对还知道一些事情,“你如果通过断电的方式,协同凶手,或者是故意给凶手制造作案条件,你一样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断电的事情跟你有关吗?”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宋哲噘着嘴,一脸委屈,“忽然间断电,我们措手不及。梁警官我可是个好人,这么多年来,一只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
“谢谢你配合。”梁毅没再多说什么,或许宋哲知道一些事情,但他不像是凶手。
梁毅离开鲜花港,独自一人去了海港市广播电台。
在门口登记,亮明身份,穿着便衣的梁毅上了电台三楼。
跟台长说明了来意。
台长很快,把昨晚上夜班的女播音员叫来。
“你好,同志。”女播音员倒是很平静,“我是心灵访谈密码节目的主持人。”
梁毅开门见山,“昨天晚上,你们的节目是不是收到了一个叫廖先生打来的电话,他大概是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扬言要杀人。”
“还说。”
梁毅顿了顿,“还说,鲜花港会出现尸体?”
“确有其事。”
电台女主持给梁毅一张小的便签纸,“这上面是他打给我们电台,后台显示的号码,我们也知道了鲜花港尸体的事情。不知道这个廖先生是随口说说,还是真的杀了人。”
“这个号码在当时节目录制过程中,忽然间失去了联系,我的助手试图联系这个廖先生,但是都打不通,好像是网路虚拟号码。”
梁毅看着便签纸上的号码,197开头,尾号是3141。
π的值就是3.。
难道这个手机号码,跟案发犯罪现场的狗血方程式有联系?
“这个号码是第一次出现吗?”梁毅问道。
“每一个打进我们后台的号码都有记录,这个号码是第一次,而且他的声音也是我第一次听,我做播音主持将近十年,只要是我听过的声音,绝对会有印象。”女播音员非常肯定地说。
“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很大。”梁毅准备回局里,刚收到短信,要开案情应急会议,到现在,他忙得午饭都没吃。
梁毅给冯薇放了半天假,让她回家休息,明天一早再来上班。
接连两起抛尸碎尸案件,梁毅睡觉的心思都没有。
回到警察局会议室,贺局长拉长了脸,面沉似水。
会议一直开到了晚上九点,省厅的领导做了重要部署,两起案件,破案期限为十天,破不了案,贺局长摘帽子。
冯薇下午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特意把头发上的狗血洗干净,睡衣也不穿,钻进卧室就睡觉,她没有穿睡衣睡袍,睡觉的习惯。
睁开眼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看了眼手机,没有人联系她。
冯薇想起梁毅说过的一句话,案发现场是破案的本源,有很多心理扭曲的杀人恶魔,特别喜欢再次回到案发现场,享受那种猎人的快.感。
冯薇拿好手电筒,腰间跨上手铐,开着小轿车朝着滨河天桥方向驶去。
孤零零的小轿车越走越偏僻。
车灯的两束黄光,因为路面颠簸上下扫动。
冯薇在天桥旁边停好车,打开手电筒。
辨认出来秦鹏教授家里的方向,秦鹏家厨房的灯还亮着。
这一次。
独自勘察抛尸地点,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小时,冯薇没有感到一点恐惧,也没有注意到秦鹏家厨房灯悄然熄灭。
在一旁的浮土上,冯薇看到了熟悉的脚印,跟雨天在老槐树下红袍白面具的人,留下的脚印一模一样。
蹲在地上的冯薇,感到后脊背发寒。
有人。
“啊!”
冯薇刚一叫。
一只大手,攥着浸透迷.药的黑毛巾,捂住了冯薇的口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薇感觉身体摇晃,灯光有些刺眼。
缓缓的抬起眼皮,她双手被捆在一个门子形状栏杆上,整个身体被凌空吊起,身上早就没了衣服。眼前血染的木案板上,放着十几种长短不一,形状各异的切割刀具。
这是囚禁人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