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辉又情不自禁的拿起一根烟,动作熟练老辣的叼在嘴上,“按道理说,这不太可能,梁毅怎么会误入地窖,还差点被人活埋?”
“冯薇的到来,她就是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为什么这些东西,都跟冯薇有关系。特别是那个自首精神病杀人犯。”赵明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印象特别深刻,这个精神病杀人犯来自首的时候,点名道姓要见冯薇。
冯薇跟这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有关系?
还是一切都是巧合。
巧合的就是,一切都是巧合,这是不可能的,赵明辉是个极其注重逻辑推理和证据的人,只要有证据就能定罪。
周海洋看着愁眉不展的赵明辉,半开玩笑似的说。
“会不会,那个来自杀的精神病患者,在老吴的面馆,见到了梁头和冯薇,感觉冯薇长的漂亮,又或者是冯薇看起来,像是他失踪的妹妹或者妻子之类的,之后呢,这个精神病患者,就一直在暗中跟随,在雨夜滨河天桥跟冯薇差一点撞车。”
“因为他是个精神病,有一些幻想症或者是被害恐惧症,再或者是臆想症,总之就是有一种精神疾病的怪癖,他喜欢穿红色,像一些很特殊国外牧师穿的红袍子,又戴上白色面具伪装自己,误打误撞又被冯薇看到。”
“第二天这个精神病患者还想见到冯薇,他通过跟踪咱们警察局的警车,找到了冯薇工作的警局,谎称自己是杀人凶手,至于杀人不少的细节,他通过网络的方式获得。”
“而且,还有重要的一点。”周海洋把盒饭里的米饭里吃干净,吧唧着嘴,“他还打电话,给市广播单台,谎称自己是廖先生,要杀人,说自己受到了不公平不公正的待遇,要报复杀人,随口说了句鲜花港会出现尸体,其实为什么是鲜花港这个地点,也不难解释,因为海港市的鲜花花卉展览,提前半个月就宣传开了。电视、报纸、新媒体、广播,商场led屏幕,只要不是聋子或者是瞎子,都能知道这个地方。”
“其实我更觉得,这个精神病患者,在偷着着跑出来的这段时间,很可能是真的亲眼见到了一些行迹可疑的人,甚至是一些抛尸杀人的行为也说不定。”
周海洋说的滔滔不绝,他对自己的分析和纯粹毫无理由证据支撑的臆断,还算是满意。
赵明辉夹着烟,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赵,你……”
“嘿嘿。”周海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就是嘴碎,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别当真,别当真,我继续带着人去走访调查摸排。”
“等等。”赵明辉喊住了周海洋,伸手把周海洋,嘴角挂着的大米粒拨弄下来。
“海洋,你分析的很好,在这种几乎完美的犯罪,悬案难案,就需要你这样突破常规的看法,你把那个精神病患者,送到了海港市精神病院第二收容所,我想听听关于这个精神病患者的一切。”
“老赵,这个精神病态患者,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疯子,我们把他送到了第二收容所,收容所的医生和护工一看就知道是他,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这个患者的名字,他是在郊区垃圾焚烧转运站被发现的,据说,当时差一点,就被活活的焚烧。好像是他喝醉了酒,在超大号的垃圾桶里睡着了。”
周海洋觉得精神病收容所,真的是另外的一个人类世界,哪里的人精神异常,言语和肢体表现出奇的怪异。有近乎一般的人看起来就是正常人,不过只要他们一开口说话,或者是跟你有眼神交流,你很快就会发现他们不对劲,这些患者像是黑洞一样深邃的眼睛,毫无人类的色彩。
“最后还是郊区垃圾焚烧站的工人,把他拉出来,先是交给了西城区警察局,后来找了半天也查不到他的住址,不知道他的姓名,这个神经病患者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又做了精神鉴定,是人格分.裂多重妄想症。非常罕见的一种认知创伤性的精神病疾病,是不可逆转的。”
“接着说。”赵明辉把没有抽完的烟,继续抽着。
“我们把他送到收容所以后,这个家伙就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高兴的蹦蹦跳跳,像是个孩子。总之,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他经常偷着跑出来,收容所的高墙他翻阅无数次,还有上了两道锁的铁门,都被自己用配的钥匙打开逃跑,为了不让他逃跑,收容所用了一段时间电网围栏,可后来出了点事,电伤了不少患者,还差点出了人命,就把电网栅栏取了。”
“老赵,你不会觉得这个精神病是杀人犯吧?这不可能,只会有人把杀人凶手嫁祸给精神病患者,精神病怎么可能是分尸抛尸的杀人犯,还弄些乱七八糟的方程式,破案先要解了方程,又是道家的黄纸朱砂符箓,狗血,还有定时炸弹,他一个人不可能。”
“海洋,你分析的很对,这些都是建立在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前提下,如果他不是精神病,却装作精神病作案,周旋游走于我们之间,那他杀人是成立的。”赵明辉决定要去试探一下这个精神病患者,他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未知因素。
或许周海洋说的有些道理,这个神神叨叨的精神病,没准是看到了什么,说不定他还特意的模仿,真正的杀人犯罪凶手也说不定。
“老赵,我觉得你是白费力气。精神鉴定报告是省级三甲精神病医院出具的,还有鉴定委员会联名签署的认证书,我也核实过了,而且他们定期都会给精神病患者,做精神疾病的病情论断,看一看他们的病症是减轻还是加重,这个家伙最近一个月前的精神鉴定论断是5a,是最为严重的情况,病情一直在恶化。”
“太不合理了,很多情形都对不上。我要再去一趟精神病收容所,只要是狐狸,早晚会漏出尾巴来。我还就真的不相信了。”赵明辉觉得案件的突破口只有两个,第一个是这个精神病,第二个就是那组血腥的无解方程式。
“海洋,你叫上小李去再次调查一下何彪,何彪还是很有作案嫌疑,而且他跟秦鹏好像是在私下有点交往,我从侧面打听到,何彪让秦鹏给他选了个良辰吉日要重新装修酒吧,还花了不少钱,给新酒吧取名字。”
“记住。”赵明辉特意嘱咐,“不要太刻意,要跟何彪说张雅馨怀孕的事,看他的反应如何,咱们分头行动。”
“好。”周海洋想跟梁毅打个招呼再走,发现梁毅躺着床上眯着眼,周海洋轻轻地关好门,没有打扰。
“去调查那个精神病?”梁毅豁然睁开眼,把刚刚经过床头的赵明辉吓得够呛。
“是,也许有收获。”赵明辉眉头一紧,“如果这小子是装病,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可能性不大,精神病装不出来。不过我想,你不要自己去,你要带着冯薇一起。我去海港大学找数学系的教授,问问方程式。”梁毅嘴唇发白,眼圈有点暗黑,折腾了一晚上,又中了蛇毒,面容憔悴不堪。
“冯薇没事了?”赵明辉惊讶中带着喜悦。
“她刚给我私信发了一个笑脸。”梁毅把手机放在床头柜,“好在她没有中了响尾蛇的蛇毒。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给冯薇注射了三支镇静剂,其中有两支镇静剂是失效无效药,要不然……”
梁毅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应该感谢你,梁毅,那很可能。算了,如果不是你,响尾蛇的蛇毒足以致命,肩膀距离心脏的位置那么近,一旦毒液顺着血液流到心脏,再从心脏扩散到全身……”赵明辉也没有顺着说,已经被分尸抛尸的两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是死之前被注射了镇静剂或者服用了大量的镇静药物,而且那个地窖,几乎可以认定就是分尸第一案发现场。
韩琪带着他的法医技术团队,正在案发地窖采样勘探现场。
“梁毅,你让冯薇跟我去?”赵明辉很不明白梁毅的用意。
梁毅见到了冯薇那些露骨的照片,再看到冯薇,梁毅很难堪,抹不开面子。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梁毅还想让冯薇催眠这个精神病。
“老赵,你是老刑警,办案我放心,你一定要给冯薇创造机会,让她催眠那个精神病。”
赵明辉胡子一抖,下巴都要惊掉,“梁毅,你确定让一个毫无经验的催眠师,催眠一个重度人格分.裂多重妄想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