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都在夸赞着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璧人,甚至不少贵妇心里揣摩着这两家是否要结亲。
如果真是,那可谓是强强联手,随州商界的天估摸都要随着这两家的联姻而变,到时这圈中大部分的商脉岂不是为他们掌控,而这两家的地位嘛,自然就愈发牢固了。
太太们揣着笑脸,但心中所想却是纷杂繁复,她们来此参加宴会,最重要的就是打探碧若芸的口风,看是否有联姻的可能。
毕竟这位董事长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将来不论是她女儿继承也好,当然这就极有可能会招婿上门,或是携着千亿家产嫁入别的门户,都是一块香饽饽,自然引得众多贵妇争抢。
而小姐们则是不时将视线投去舞会中心的那位英俊贵气的年轻男人,对方可是未来的路家掌权人,虽听说今儿个才回国,但仪表朗朗,俊秀有礼,这最关键的啊,当然就是这位路先生以后可是要掌管家中的众多产业。
可她们也不能冒然上去同对方搭话,毕竟才刚从国外回来,并不知晓他的几分性子,若是惹了嫌,在这上流圈子中恐怕也会被当做一个笑话。
刚进来的鹤笙顿时听见了舞曲悠扬动听的旋律,眸光望去时,场中的焦点之一显然就是方才被她撞到的男人。
听着周围谈论的声音,她才知道那个男人原来刚回国,姓路,是开元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开元集团,或是在随州唯一能与天盛集团相媲美的企业,不论是从规模,还是业务涉及的范围。
看向场中翩翩起舞的二人,家世般配,样貌相称,怎么看都是一对天造地设之人,鹤笙不由想,大概也只有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大小姐吧。
那位路先生,相貌的确生得好看,有一种矜贵的帅气,特别是带上一副金丝眼镜时,整个人多了一抹润秀谦和的气质,虽仪止彬彬有礼,却不容易那么让外人亲近。
她想到刚刚自己抓着对方的领带,而后撞上他的胸口,两个人贴近的画面,只闻对方身上传来一股好闻的檀香味儿,令人不由陶醉其中,鹤笙脸颊忽地一热,似是火烧云一般,而后滚烫得厉害。
但视线瞥至场中极其登对的二人,她又垂下眸来,眸光倏地一淡,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不是,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那位路先生一看,就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将来的妻子估计也是像大小姐那般的名媛千金。
只是,她内心忍不住微涩,虽然自己也不懂为何会有那样的情绪,不过是和一个陌生男人的一面之缘,她竟想得这么多。
她咬了咬唇,复又抬头看向场内,不自觉之间,连她自己似乎都未曾发觉,自己的眼神一直在那个男人身上盘旋。
而身形峭拔的青年隐在一方角落里,黑睫低垂,透过密密的睫羽间,偶尔可窥见眸中的平静无波,但若细察,瞳孔中闪烁的流光虽似风平浪静的江面,可底下却暗藏着无尽的波涛汹涌。
鹤年半阖上黑眸,眸中的暗沉之色顿时化作了眉间的几丝褶皱。
一想到那个男人可以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揽上少女的腰,青年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突生的戾气,他大掌紧握,试图平复心中猛烈暴戾的情绪,随后又松开,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大厅。
第一支舞结束的时候,碧蘅往四周扫了一眼,尤其在刚才青年停留的位置多看了一会儿,结果人方才还在那里,现在却没了踪迹。
她还想去找找时,结果就被碧若芸拉到了身旁。
“阿蘅,过来,这切蛋糕呢,还是得由你亲自动手,喏。”
碧若芸把一柄刻有精致花纹的刀具递给她,后者顺手接过来,转而面向那被佣人送上来的巨型蛋糕。
有十八层之多,高度将近一米,每一层的图案不尽相同,却都是精雕玉琢,其间制作的工艺可见很是不一般。
小心翼翼地落下几刀后,两母女相视一笑,而在宾客们之间随之也传出一阵道贺声。
避开一众旁人的碧蘅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找到陈叔就问是否瞧见了她方才托他领进来的两位朋友。
听后,管家给她指了一个方向,说是有瞧见那位青年朝二楼而去。
二楼?碧蘅随后登上了台阶,在楼里转了几乎一圈后,才发现青年正坐在在二楼小露台的木桌旁。
“你怎么在这里呀?” 碧蘅绕过一面花架,来到了他的面前。
青年听见高跟鞋的哒哒声,抬起头瞥去时,只见少女盈盈朝他走来。
眼神落在了她颈边的蝴蝶结上面,他自是注意到了她已经换了一身裙装。
“你…你来找我?” 他还以为她可能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毕竟自己在这群宾客中甚是不起眼。
见青年似要站起身,碧蘅忙拽住他的手臂,“你坐!对啊,我就是来找你的。”
少女的口吻似乎寻常得很,好像在她眼里,这本来就再正常不过。
“你在这里干嘛?吹冷风?” 她朝小露台周围望了一眼,虽然在这上面会不时刮过来一片掺杂着冷意的秋风,但胜在夜景还不错。
从小露台上面看下去,能将别墅外面的一角花园收入眼中,不过园中这时并非黑压压的,而是有几盏灯在各个角落里散发着莹润朦胧的光泽。
而且,在花园旁,还有一喷泉,此时正肆意地喷洒着水柱,水花喷溅在地面上时,会有七彩的灯光随之闪耀。
他摇摇头,来这里只不过是想要缓和胸腔中积攒的郁闷,恰好有这方算为僻静的位置,所以才在这里冷静舒缓一下。
“嘿嘿,给你的!” 她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后端出一碟蛋糕。
“这是…?”
“当然是给你的咯!方才切了蛋糕,我自然没忘记你,所以给你留了一块。” 碧蘅把小碟推到他跟前。
“你吃吃看,如果觉得有些甜腻得过了头,那就只吃几口尝尝味儿。” 虽说可能男生并不怎么喜欢吃一些甜食,但这好歹也是她想着留给他的啊。
触及少女略显期待的眼神,鹤年拿起叉子,往口中送了一口。
的确甜了些,他只觉喉咙中泛着一股香甜之味,但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女时,他又接连吃了几口。
直到对方撑着下颚,眼里也是亮晶晶的时候,他才歇了一口气。
“我,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 她惊喜地叫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期待感,因为她下意识就觉得面前的青年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什么礼物?” 她又重复了一句。
鹤年把一个超大的礼盒搬上桌,其实在刚刚管家迎接他们兄妹的时候,就想把礼物一同收下了,可是青年坚持,他想亲手送到她面前。
“你来拆吧。” 他朝她说了句。
碧蘅一听,立马解开了礼盒上面的缎带,然后扒掉盒子。
里面正躺着三样东西。
其中最为显眼的大概就是那只手工钩织的奶白色长耳兔,大约有一米多,摸上去的时候有些硬,但勾勒得很是活灵活现,足以看出青年的手艺似乎颇为不错。
她捏了捏兔耳,又戳了戳它的脑袋,然后欣喜地把它抱在怀中。
“这是你亲自做的?” 她还是有些不信,一个男孩子的手工艺这么好?莫不是他去哪里买的,而后装作自己钩织的来诓骗她?
瞥见少女面上的怀疑,他眉梢一挑,凝眸道,“当然!”
虽然时间紧了些,但他还是事先规划了一番,争取做到最好,就连用的毛线他都是选择了某些优品。
他之前也会一些缝补的技术,但这钩织的工艺,他还是照着网上先去学的,后来自己设计了图案,然后一针一线都是他亲手而为。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连兔带人砸进了他的怀中,随后就是一个轻轻的拥抱。
鹤年自是欢喜,可要是把那只兔子从他们之间拿走,他或许会更开心。
“还有这个!” 少女松开时,他从礼盒中捧起了一束向日葵。
“哇哦!这个…也太美了吧!” 她娇嫩的手心从花束上抚过,一大片金黄的色泽迅速在她眼球中扩散开来。
把钩织的花束捧在胸前,她凑近一闻,似乎还有淡淡的清爽气息,有点像薄荷那般令人提神醒脑,可又多了一种自然的雨后清新之感。
好像…有点是…?她觉着自己似乎之前就闻到过这种…不会令自己感到反感的气味儿。
霎那间,她靠近青年的身边,猛然一嗅。没错,就是它!
“你,我…我怎么了?” 鹤年看她在自己身上似是闻了闻,蛮不解道。
“没事儿,就是…你是不是之前经常抱着它啊?” 碧蘅眼神看向这束向日葵,示意道。
似是想到了什么,青年下意识追问了一句,“你…你怎么知道?”
在这束花上,他用的时间应该算是最多的。而且为了防止沈嘉去扒拉,他还特意把花束搬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