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也兄找我有急事?”
俞今今豪爽的坐在椅子上,隔着半透明的屏风看着喧嚣的赌坊。
“沈兄托我办事,自然要上心些。”
二皇子将一个令牌放在桌上推到俞今今的面前。
她视线落在令牌上刻着的字体,以及下面压着的信件上,唇角露出微笑。
“这怎么好意思,只要令也兄能帮我弄到人就行,怎么好拿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狗急跳墙。
她原本想着徐徐图之,将他下面的官员一层层揪出来。
没想到只是一个风吹草动,就让他自投罗网。
“我相信沈兄,朝堂局势紧张,随时都会变天,我等不了太久。”
二皇子狭长的眸子微眯,带着威胁打量着看向俞今今。
父皇突然病重,大皇子那边昨天就已经开始着手上奏折。
而他这边能出头的三品以上官员不多。
如果再拿不出诚意,他很可能就会失去这次机会。
就算是赌,这次也必须赢。
否则,大皇子上位之后,恐怕第一件事,就是除掉他。
“令也兄说的是,我昨日也听到些风声,只是不知道你如何能拿捏得住那些老油条。”
俞今今好奇,亲近二皇子这边的大多都是世家,他们有自己固有的行事准则,怎么可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甘愿成为二皇子的棋子。
“这个我自有办法,那些老不死的,早就应该退位了,那些世子,才是我以后真正的助力。”
二皇子下巴太高,不可一世。
俞今今突然想到安溪在那些世家子弟中得到的一些秘闻。
那些莫名暴毙的亲王,顺理成章继承爵位的世子。
无一不透露着诡异。
而那些成功继位的亲王,全都成为二皇子背后的助力。
难怪二皇子眉宇间透着龌龊。
如果原主大哥答应他的示好,那场战役里,牺牲的会不会就只是老将军。
俞今今笑意不减,眼神晦暗。
“长安,去账房支五千两银票。”
二皇子虽然对这个数字并不满意,但是事情紧急,他也没有时间与她周旋。
“谢过沈兄,日后我就大业必定十倍偿还。”
二皇子朝着俞今今点头道谢。
眉宇间却是毫无诚意。
“无事,令也兄有事尽管说。”
俞今今无所谓地笑笑,抬手将手中令牌交给长月。
后者收到令牌后,转身出门,交给一直都在后院等候的安齐。
“小姐,让我给你,并没有交代什么。”
安齐看着上面的图腾与信件,眉眼收敛,点头后朝着远郊飞掠而去。
“二皇子,想不想出去玩两把,我这赌坊与京城本土的不太一样,那些世家子弟都特别喜欢。”
俞今今笑吟吟起身,示意二皇子跟着她去前厅。
正在放牌的安溪见两人进来,将手上的牌递给一旁的小厮。
亲自带着两人走进一个里间。
这里空间不大,但是装修却十分有特色。
“少爷与这位爷,想要玩点什么。”
安溪视线定格在俞今今身上,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暗示。
刚刚长月回来时,已经告知他,安齐去了别院。
事情进展提前,他们的原有计划会怎样走向谁都不知道。
长月一直站在俞今今身后,随时保护她的安全。
二皇子打量着桌上的棋牌与骰子,不知道都是什么用途。
他从不赌博,他要将所有的运气都拼在以后的人生上。
“我不赌,就来看看。”
二皇子在俞今今的注视下淡淡拒绝。
“没关系,就是玩玩,不如令也兄与我猜猜大小可好?”
俞今今率先坐在椅子上,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二皇子见她执意坚持,而那五千两他还没有拿到手,不好一直不给面子。
只能勉为其难的应下:“盛情难却,那就简单玩两把。”
安溪手法很快,骰盅摇晃间清脆的声音在里间响起。
骰盅停下,俞今今淡笑抬手,指向桌面。
“令也兄先猜。”
二皇子抬眼,与她对视。
沈叶初今天很奇怪,总是给他毛骨悚然的感觉。
“开大。”
随着声音落下,安溪抬起骰盅,骰子上面赫然一个鲜红的圆点。
俞今今笑容逐渐放大,声音透着愉悦:“令也兄,你这运气实在不怎么好。”
“都是玩闹,有什么运气可言。”
二皇子面色严肃。
虽然有心想要拉拢她成为他登基的钱库,可他的尊严也不是任她随意践踏。
“也是,安溪,再开一局。”
随着俞今今的话音落下,骰盅的脆响再次响起。
不知是外间攒的局已经散了,还是这里间有什么隔音措施。
总之,每一声脆响都刚好撞击在二皇子紧绷的神经上。
“二皇子这次开什么?”
俞今今悠哉的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长月刚倒的茶水。
“沈兄,小心隔墙有耳。”
二皇子对她的称呼瞬间冷脸。
他此次出来的行程是保密的。
若是让宫里那个狼崽子知道,一定会咬下他一块肉来。
“啊,看我这记性,二皇子这个时候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宫外,毕竟皇上病重,你也不好出宫逍遥。”
俞今今眼含笑意玩味地看着一脸愤怒的二皇子。
“沈叶初!你什么意思。”
二皇子也不是傻子,俞今今这副嘲笑的嘴脸,让他瞬间心惊。
令牌已经送出,可取银票的下人还没有回来。
俞今今前后的态度对比,已经说明一切。
“没意思,我还以为能再玩一会,二皇子不想猜大小了吗?”俞今今笑容逐渐褪去,声音寒凉:“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安溪在二皇子起身时,就已经闪身到俞今今的身后,手已经握在腰间的软剑上。
“沈叶初,我是皇子!”
二皇子见气氛凝重,气息微乱。
他出宫多有不便,这次只带了三个侍卫,还有两个等在赌坊门口。
现在可用之人,只有一人,而且自己还在她的地盘上,胜算几乎为零。
“是啊,我知道,你是二皇子,你想要得到皇位,两年前,你开始以卑鄙的手段将思想守旧的亲王除掉,然后扶他们膝下世子上位,以此获得助力……”
俞今今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心慌。
这些事情他做的极为隐蔽,就算有人怀疑,也绝对不会找到他身上。
为什么一个刚进京不久的南方人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他脸色苍白地回想着两人相视的全过程,以及可能会害他的人。
可依旧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