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村口时,老太太忽然肚子疼了起来,她痛苦的弯下腰,用手死死顶在肚子上,头上沁出汗水。
“大娘,你要是信得过的话,我可以帮你把把脉,我会点医术。”俞今今扶着老太太的腰,坦然问道。
今天能顺利的到县里,卖了这么多钱,还多亏了母子二人的照顾,如果能帮一把,也算还了人情。
“小姑娘,你试试吧!不过我今天去医院了,人家说吃药也是浪费了,意义不大。”老太太见她热心,也不愿意拂了人家的好意。
“没事!我先看看。”俞今今点头应下。
她手搭在老太太的手腕上,时不时的还点几下,随后又让她伸出舌头看看。
起初老太太还有点不好意思,随后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配合着俞今今的指示。
“大娘,你这病没有大夫说的那么邪乎!你则是胃溃疡了,而且胃火很重,你先和二牛哥放心回家,我今天没时间,等明天白天我去采点草药给你,喝上两个月就没事了。”俞今今安慰道。
前面赶车的二牛一开始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没有抱什么希望,毕竟县里的大夫都没有看好,这一个小姑娘能顶什么用,只以为她是在安慰他娘,苦笑着没有理会。
俞今今在距离陈屿淮家最近的那个路口下了车,扛着两袋子米面步履沉重的往山脚下走去。
“陈响,你快来帮我拿一下!”俞今今进了院子大声喊道。
她实在是拿不动了,原本就体力不好。
今天折腾一天,中午也没吃上饭,早就饿的不行了。
“姐姐,你拿米面过来干什么?”陈响从她背上拿下来布袋子,表情有些期待。
“给你们的,你哥不能再下地上工了,你们先吃这些。”俞今今神情自然的嘱咐道。
她把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放木凳上,里面装的是抗生素,去找二牛的时候就从系统那里拿了出来。
“小姑娘,这个给你的,是别人不要的衣服,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穿吧!”俞今今把手里的两套衣服递给了旁边看着的小姑娘。
“姐姐......给我的么?”小姑娘吃惊的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不相信这一切一样。
“对啊!这是小孩子的衣服,我又不能穿!”俞今今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姑娘的头发乱糟糟的,估计是她哥哥给她扎的辫子,看着歪歪扭扭的。
“谢谢姐姐!”陈响比小姑娘反应更快,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小脑袋微扬着,努力不让它落下来。
俞今今笑着点点头,拿起凳子上的布袋子进了屋,走到外屋时,又把手术箱拿了出来。
屋里陈屿淮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嘴唇毫无血色,干裂的起皮,脚还听话的放在,被俞今今垫起来的枕头上。
陈屿淮在她叫陈响时就已经醒了,他脚疼的厉害,几乎是受伤以来都没有睡着过,下午的时候实在是熬不住了,才眯了一会。
他抬起眼皮看着进来的年轻女孩,心里不受控制的产生悸动,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这批下乡的知青,是他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起接回来的。
这些知青下火车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这个女孩,她穿着一件红色带白色小花朵的裙子,娇憨的小脸上带着春意盎然的笑,几乎是虏获了所有男人的心。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好看又娇嫩的女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去瞄她。
见她和一个男知青走的很近,大家也都消了念头。
毕竟是以填饱肚子为目标的年代,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
只是陈屿淮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居然出现在了自己家里。
还给他们买了粮食,又给他妹妹填了衣服,说不感激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不解。
他不明白俞今今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很晚了,天快要黑了,你先回去吧!”陈屿淮干涩的声线响起。
“你们吃饭了没?我饿了,有吃的么?”俞今今没有理会他的态度。
陈屿淮见她确实累的不行,也没有马上赶人,于是把陈响叫进来,让他给俞今今拿了几块地瓜。
“我买了药,一会我吃完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给你打吊针!”
俞今今扔下一句话就走了,丝毫没管呆楞的陈屿淮。
她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一连解决掉了两块红薯才停下来。
这时小姑娘从偏房里走了出来,穿着俞今今刚才拿回来的衣服。
小姑娘穿着有点大了,袖口折了一块,整体还是很合身,看得出来她也很喜欢,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姐姐,我叫陈小花,谢谢给我买的衣服。”陈小花扭捏挪到俞今今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花啊!你长得可真好看呀!穿这个衣服就更好看了。”俞今今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陈家基因还真挺好的,兄妹三人长得都很好看,只是穿的破旧了些。
俞今今没有在浪费时间,洗了手以后,就进去准备给陈屿淮处理伤口。
“陈响,你等会带着小花去门口玩吧!不要在这里看着,如果你哥喊,你也别进来,知道了么?”俞今今面无表情的嘱咐道。
“......”陈屿淮无语,他不觉的自己会叫,他受伤时也只是闷哼了几声。
“好的,姐姐要不要我帮忙?”陈响紧张的问道。
俞今今摇了摇头,就低头认真的查看着手术箱里的工具。
等她在抬头时,屋里已经只有她和陈屿淮了。
“我给你先打一针麻药,然后会把你这个腐烂的肉割掉,然后在给你缝合,你忍着点,打了麻药也有可能会疼。”
“好。”陈屿淮冷静的点了点头。
对她说的流程没有提出任何质疑,一副完全信任的模样。
俞今今带好手套,又给他脚下垫好无菌垫,开始给他打麻药,神情专注又认真。
而患者陈屿淮,却一点身为被手术者的自觉都没有。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俞今今,一双狭长的眸子好似能穿透她一般。
陈屿淮一直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就算没有听说过他家成分的事情,至少他们也只是陌生人,为何要这样煞费苦心的帮助他呢?
他的目光过于炙热了,连专注的俞今今都感受到了,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陈屿淮迅速的地下头,苍白的脸颊上泛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