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对视了片刻，终究是平乐先败下阵来，她满含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故意引你去马厩的，我一早就知道那匹马不对劲。”
“王昭仪叫你这么做的？”昌乐不用想就知道，因为这宫里有动机害自己且能指使平乐的，只有她一人。
平乐默默不语。
昌乐想到之前妙雪她们劝自己防备平乐，彼时自己还信心满满地说二姐和王昭仪不一样，二姐她看重骨肉亲情。可到了这一刻，昌乐才想明白，二姐的确看重亲情，所以今天才会暗示自己那匹马不正常，但是她更加看重王昭仪的养育之情，要不然今日也不会将自己引向马厩，引向那匹发了疯的马。
“二姐既然听了王昭仪的话，把我引向马厩，可为什么还要提醒我？由着我被撞死了，王昭仪不是更省心？”
平乐的心中更加愧疚，她拉着昌乐的手说：“不是的，母妃并不想你死，她只是想让你受一点伤而已。”
“真的？”昌乐想把手从平乐手里抽回，但她拉得很紧，自己挣扎了下，便放弃了。
平乐点着头说：“如果她真的想要你死，我说什么也不会带你去的。”
昌乐看明白了平乐的境遇，她如今就处于良心的挣扎之中，进退两难。
“你既然选了听她的话，带我去涉险，可为什么又要提醒我呢？万一我听了你的话，不到那匹马的跟前了呢？”
平乐眼中泪意涌现，“因为你终究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话未说完，喉头已经哽咽。
平乐深吸口气，在开口时，却是在说她俩小时候的事。
“你还记得你七岁的时候吗？那年我贪玩，趁奶娘午睡的时候，与你一起偷偷跑出来在御花园的池塘里嬉闹。被母妃知道后，她就让我去佛堂罚跪，后来是你告诉父皇一切都是你的主意，父皇才赦免了母妃对我的惩罚。”
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昌乐记得那个时候陪着自己的还是奶娘和莲儿，自己也还没有出过宫，没有认识景榭和师兄师姐。当时觉得自己中午能和平乐偷跑出来玩水，已经是最开心的事了。她怕二姐以后不能再带她玩，才自己承担下罪名，让父皇宽恕了二姐。
“后来，不论我是女红没有做好，还是不好好练琴被母妃处罚，你都会借父皇母后的名义，救我脱身。”平乐虽从小就听王昭仪教导妹妹抢走了自己的荣光，但在她看来，妹妹得父皇偏爱对自己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自己也能跟着免于责罚。
这些事昌乐也记得，只不过当时自己当时年幼，只是牟足了劲跟王昭仪过不去。至于平乐怎么看待这些事，她倒是从没想过。
“你敬重我是姐姐，我也自然想要护着你。虽然父皇的眼中只有你，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害过你！我是姐姐啊，做姐姐的怎么能去害自己的妹妹呢？”平乐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昌乐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擦去流下的热泪。再回头，已恢复了如常的神色，问：“那你告诉我一句实话，王昭仪伤了我之后打算做什么？”昌乐知道王昭仪这次借平乐出手，就不是真的要除掉她，她想要的只是自己受伤。如今宫里的人都密切关注自己的伤势，她就是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视线，那接下来她就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不知道，母妃只是让我引你去马厩。”平乐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昌乐的心里犯起了嘀咕，王昭仪这次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