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妃到底怎么样了？”宫女们一退出去，平乐就开口问昌乐。
“她已被降为采女，禁足宫中，这辈子都不能再出来了。”昌乐将这些说出来的时候，心里有着些许快感。
“什么？”平乐又是一阵晕眩，但用胳膊努力在床上撑住了，这才没倒下。“父皇为什么这么狠心？”
“你怎么不问问你母妃为什么要害我和嫂嫂？”
“害嫂嫂？”平乐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原来你不知道啊。”于是昌乐便把阿诺查到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平乐听后，沉浸在悲伤中久久缓不过来，连太医来请脉都被她拒之门外。
等她哭够了，才哽咽道：“怎么会这样呢？母妃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昌乐伸手替平乐擦了擦脸上的泪，道：“二姐，你听我的，别去求父皇，更不要去看你的母妃，只有这样父皇才不会迁怒于你。”
平乐厌恶似的向后一躲，道：“你在胡说什么？若今日犯错的是母后，你能置身事外吗？”
昌乐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然后尴尬地收回手顺便翻身平躺下来。
“我的母后，不会做这样的事！”
平乐拉着妹妹的肩膀，虽居高临下，却是在哀求昌乐：“你帮我求求情好吗？父皇最疼你，只要你开口，父皇一定会饶恕母妃的。”
“呵呵······”昌乐的冷笑在夜里听起来格外瘆人，平乐更是在这笑声中感受到了万般凉意。
“你让我为你的母妃求情？那谁来为我的母妃偿命？”
“你······什么意思？”平乐整个人都愣住了。
“当年我母妃产后虚弱，加上对萧璟的思念，落下了产后失调的毛病。彼时，你的母妃就在宫中散布谣言，说我的的妹妹是被母妃克走的，所以连父皇都都厌弃了她。我母妃听到谣言之后病症加重，没几日就撒手而去。”
“这肯定不是真的，你是听谁说的？”平乐摇着头不愿相信。
“你若不信，只等馨儿招供！”
平乐呆坐了许久，才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这些年，你一直恨着她吧？”
昌乐毫不隐瞒道：“对，我恨她。”
“那你恨我吗？”
昌乐这次就没能干脆地回答她，恨不恨呢？自己也不清楚，她是仇人的女儿，她的母妃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自己。可是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说当年她还年幼，后来的事，她大多也是不知道的。谣言一事、被马撞伤一事，她对自己都是满含愧疚的。
昌乐的沉默，让平乐内心更加不安。
“这些年，我一直和你争，争父皇的疼爱，争宫中的地位。只因为我是长女，我理应得到最好的。我只是希望你们都能比我差那么一点点，不要抢了我的风头。但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带你去马厩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对不起你的事，这些天我的良心都备受煎熬。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看在我们姐妹情分上，救救我的母妃好吗？以后我什么都不和你争了，好吗？”
恨不恨她，昌乐不知道，但昌乐清楚她现在是利用她俩的感情，来为自己的母亲求情。
“二姐，你累了。”昌乐疲惫地闭上了眼。
平乐看着妹妹，心里一片怆然。
以前事情不说开，姐妹俩还能和睦相处，如今赤裸裸地真相摆在眼前，她们俩就有了难以修补的嫌隙。这样的情形，平乐怎么还能留在清宁殿？
平乐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往殿外走去。
“你去哪？”昌乐睁眼问。
“我回······”平乐心头一痛，云锦殿已经回不去了，自己又该去哪呢？
“洛儿，安排侍卫送二姐回公主府！”昌乐说完，又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