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天空传来一阵闷雷。
“他死了？”伊沄颤声问。
“对。”昌乐这才察觉伊沄的异样，“你是不是第一次杀人？别怕，他罪有应得，早就该死。”
这时一道闪电劈下，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血，你身上好多血······”伊沄指着昌乐已被染成嫣红的短襦说。
“都是李季的。”昌乐上前想要拉住伊沄的手。
满身红衣的昌乐此时在伊沄的眼里如同恐怖的血人，她拼命地往后退着。“你身上染了他的血，别碰我！”
昌乐戛然止步，但口中依然劝着伊沄，“别怕，这不过是罪人的血，一会儿我就去洗干净。”
“不，你洗不干净的，我也洗不干净了，我们都已经沾了人血，我们的手······”伊沄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这才惊然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染了血。“啊！我的手上也有血，好多血！”伊沄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昌乐赶紧追出门，却只见道她消失的背影和匆忙迎上来的笛宣。
“李季死了吗？”笛宣探头往屋里看。
“死了。”直到此刻，昌乐才确定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自己亲手杀了李季为林大将军报仇。
“你怎么浑身是血？你受伤了吗？”
昌乐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原本月白色的短襦，早已变的和长裙一般嫣红，昌乐自己都分不清哪部分是被李季的血染红，哪部分又是原本的红。
“李季的血居然这么红，我还以为他的血会是黑色。”
“轰隆隆”这次的雷声伴随着大雨，倾盆落下。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笛宣拉起失身的昌乐就往外走。
自破庙向东五百步，便到了与寄风商议好的碰面之处。寄风与景榭正在一棵大树下躲雨，一见他俩来，寄风跑过来拉着笛宣问：“怎么样？人死了没有？”
笛宣却几乎与他同时开口问：“看到伊沄了吗？”
寄风往树根前一指，“在那蹲着呢！一过来连话也不说，只站在雨里拼命地洗手，我和景榭好不容易才把她从雨中拉回来的。你还没回答我李季死了没。”
“死了。”
寄风心满意足的拍拍胸口，“死了就好，死了就好。他死了萧儿才能解脱！”
“萧璇，你去哪？”景榭忽然冲到雨里喊道。
笛宣与寄风猛然回头，却看见昌乐骑了马就往西奔去。
“怎么回事？”笛宣刚才只顾着跟寄风说话，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一声不吭地牵了马就走。”景榭虽目睹了整个过程，却还是不明白昌乐为何会这样。
笛宣立刻就要牵了马去追，寄风却是风轻云淡地说：“让她一个人静静就好。”
“不行，下这么大的雨，她一个人跑出去多危险。”说完立刻策马追去。
看着笛宣远去的背影，寄风轻轻地拍了拍景榭的肩膀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种带刺的还是留给他们想不开的公子去养吧！”
景榭对着他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