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仁还记得宋意暖初入唐府时,处处小心谨慎,处处讲究合规。
怎么今日倒像是……登徒子一般。
他喜欢她不合礼数,喜欢她不讲规矩,非常喜欢。
唐仁的心像喝了二斤蜂蜜一样甜,脸上也是如沐春风。
把等在外头的陈亮看懵了,
“二爷,宋小姐大好了?”
唐仁听到陈亮说话,才堪堪收了嘴角,“还需要静养,”
“快去备车去安阳县,晚上早些赶回来。”
唐仁声音轻快,“她让我早些回来,再来陪她”
陈亮更懵了,二爷是认真的吗?
“二爷,您确定您真的听懂了宋小姐的话?”
唐仁笑着瞪他一眼,“快去,不信你等着看。”
陈亮也咧着嘴,笑着去安排车马,二爷要重见天日了。
坐在马车里的唐仁,盯着宋意暖牵着的那只手,想着她说‘她喜欢他’。
他忽然后悔,太没出息,再待一会也许她还会再说几次的。
可他又认为走的对,走的及时,
否则他怕他高兴过头,早登极乐。
马车走了多久,他就笑了多久。
宋意暖看着唐仁逃跑的身影就想笑,胆子真小,
明明就很开心,还掩饰,真不诚实。
不光不诚实,还不信她。
此刻唐仁心里甜,宋意暖心里也甜,她甜的都忘了疼。
宋意暖安排了一些事,又睡了一大觉,
到了傍晚,得知唐仁已经回来,宋意暖又不自觉的微笑。
唐仁沐浴过后,换了新的衣袍,又快速的用过晚膳,就去了医馆的院子。
白鹃已经等在门外,“二爷,主子等您呢,奴婢就在门外,您有事叫奴婢。”
“好,”唐仁推开门进了屋子,
他已经做了一天心理建设,控制住自己的心,别跳的太快。
表情,更要控制住,唐仁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低声问道:“伤口还疼吗?”
宋意暖点点头,语气娇娇糯糯的,“原本很疼的,见到你就不疼了。”
完了,唐仁白做了一天准备,此刻不光是心控制不住,表情更难控制,
咧着嘴角,轻柔的声音说道:“我又不是药,”
宋意暖歪着头,“对,药苦,你不苦,你是甜的,”被他深深的爱着,她真的很甜。
唐仁想给她跪下,求求你少说两句吧。
“要不要躺上来,”宋意暖想离他再近些,拍了拍里侧的床铺。
唐仁刚刚还笑的发红的脸颊,听到这句话,突然一停顿,
吓了宋意暖一跳,“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吗?”
她替他挡了剑,受了重伤,一直在这躺着。
她身边什么都没变化,为何她却有这么大的变化?
不对,她不对劲,
唐仁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睡梦中发生了什么?
她还是不是宋意暖?
“你先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唐仁起身就去找这家医馆的大夫,
宋意暖懵了,他才刚回来,有什么事急着走?
白鹃进来陪她,也不知道二爷去做什么。
大夫听了唐仁的话,笑着摇摇头,“唐大人多虑了,这病人大病一场,就等于在鬼门关走过一回,经历过生死,心态自然不一样。周姑娘应该是想通了一些事,才会反常。”
唐仁听懂了,她还是她就好,“多谢大夫解惑,是我想多了,”
他想问问宋意暖,想通了什么事?
唐仁很快回来,白鹃去了门外守着。
唐仁见宋意暖盯着他看,有些尴尬,“刚刚有件急事交代陈亮。”
宋意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对了,”
“对了,”
二人同时开口,唐仁刚想问她,为何醒来不排斥他靠近,又为何会突然说喜欢他。
便听到了宋意暖也有话要问他,他谦让道:“你先说吧。”
宋意暖也没客气,“前日我做了梦,有些想不起来了,梦到我们之前见过,在街上……哎呀,”宋意暖捂住头,
唐仁连忙凑过来,“怎么了?头疼吗?”
“嗯,我一想那个梦就头疼,怎么都想不起来,”
“快别想了,我告诉你,我记得。”
宋意暖一愣,“我们真的见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唐仁的表情有些别扭,
“哎呦……”宋意暖又捂头。
“你快别想了,我告诉你。当时在街上,我的钱袋子被抢了,为了抓那小偷,跑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倒了,被你看到,你就过来给我吹了吹摔破的膝盖。”
宋意暖看着越说脸越红的唐仁,她好像有了一点点印象。
唐仁见她还没想起来,怕她头疼,只能红着脸继续说,“当时我是被金氏伤了心,离家出走的,我觉得没有人喜欢我。”
“可你说,你说……”
唐仁眼睛一闭,“你说我叫唐仁,你最喜欢吃糖人,你喜欢我。”
“我不是没人喜欢,”
唐仁终于把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说了出来,他那时才十岁,而宋意暖才六岁。
他哪里敢让人知晓,十岁的他,对个六岁的小女孩产生了爱慕之心。
宋意暖既高兴,又心疼,高兴的是,原来他那么早就喜欢她,
心疼他才十岁,就被母亲伤到离家出走。
宋意暖不想让他尴尬,装模作样的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个事,”
“不好意思啊,我那时太小,记得没有你这么清楚。”
“原来我小时候就喜欢你了,不是现在才喜欢的。”
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吧,她怎么这么好。
唐仁好想抱她,可她有伤在身,只抓过她的手,在手里把玩着,“你不觉得那么小,不该有这种感情吗?”
“感情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若是能的话,你也不会被金氏伤到离家出走。”
唐仁眼圈微红,他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回忆了。
“那你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说过你喜欢我?”
听到宋意暖的问话,刚刚还觉得她贴心的唐仁,老脸一红,
这句话,他在心里都说了无数次了,可他从来没敢对她说过一次。
“你还让我叫你夫君,但你都没怎么叫过我,”宋意暖佯装生气把头偏向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