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航不敢置信,“不可能,那时我和宋府有婚约,父亲怎会如此做?”
“不会的,我不相信,我要亲眼看看这所谓的证据,”顾远航转身就往回走,
“唐……”大人二字还未出口,小厮跳起再次把顾远航打晕。
大理寺门口的人目光看过来,
“少爷大义灭亲,太难过,又晕倒了,小的这就带您回府。”
小厮说完就扶着晕在他身旁的顾远航要走,车夫赶紧帮忙把顾远航抬上了马车。
唐仁下令,去顾府把顾振华提来,事情很顺利。
第二日,好不容易养了六日的靖帝上了早朝。
大理寺卿乔泰岩有本启奏,把顾远航举报父亲诬陷宋祖明的事说了。
墨清宸和宁西成腿抖成了筛子,
宁西成是户部尚书,首当其冲,他有责任,而墨清宸之前也一直掌管吏部。
唐仁呈上早就准备好的证据,这里除了顾远航送来的证据,都直指宁西成。
靖帝看完证据,又吐了血,
好一个五皇子,真是他的好儿子,
靖帝捂住带血的巾帕,强撑着身体,宣出旨意,
“把宁西成收押,墨清宸禁足宫中,就在他原来的居所。”
“前任礼部宋侍郎无罪,即刻携家人回京。”
说完这几句话,刚上班第一天的皇帝陛下又被抬了下去。
墨清宸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他把能抢夺皇位的人,坑害的死的死,丢的丢,
为何他的脚步还这么难?
这证据为何会自己跳出来?
他想到了唐仁,有夺妾之恨的死对头,
忽然他想通了,他还有竞争对手的,而那对手,从未被他看在眼里过,可他却是唐仁的倚仗。
中午,正在禁足墨清宸趁着宫人给他送午膳,借机送出去一封信。
?
宋府翻了案,靖帝把抄家的资产都还回宋府,宋意暖也不再是罪臣之女。
她带着林婆婆几人回了宋府,看着昔日热闹的家,心里感慨万分。
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满盘皆输。
上辈子父亲翻案那日,就是她魂归天际之日。
这辈子的她,平安幸福的等待迎接他们回京。
幸好,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幸好,给了她第二个选择,
她让人把宋府好好打扫了一番,留下林婆婆买回新的仆人,准备迎接爹娘,弟弟。
两日后,胡林泉买官受贿案重新宣判,还爆出了很多其他买官的案子,
宁西成一家四代人荣获死刑,没牵连九族已经是靖帝仁慈。
原本宁飞萱有婚约在身,可以不在死刑名单内的,可顾远航昨日就退了婚。
因为顾远航知道了一件事,是宁飞萱看上了他,宁西成才提点顾父,去宋府退婚的。
他们一家都被宁西成和宁飞萱害的不轻。
当牢狱里的宁飞萱,收到退婚书的那一刻,她的心终于死了,
她这辈子要什么有什么,没想到,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配不上她的男人,竟然能伤她至此。
她含泪大笑,“哈哈,哈哈,好一个狠心的顾远航,终究是我错付了……”
顾府的判决也下来了,顾府两代流放岭南,
顾远航举报有功,原本是可以升官的,可不知为何,他还是被留在了安阳县。
顾远航让人给宋意暖送了信,离京之前想见她一面。
他此刻终于想明白,为何宋意暖受伤醒来那日,唯独没见他。
也许那时,她就已经得知了顾父犯下的罪。
他想当面和她说对不起,他不光没能保护她,他的父亲还害了她全家。
小厮带回了宋意暖的信,顾远航急忙打开,
“远航哥哥,我不怪你,这件事,我们都是被伤害的一方。”
“如今尘埃落定,过去的都已过去,不必惋惜。好好做官,做一个对百姓有用的好官。”
“未来的路还很长,祝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有缘人。”
小厮有些为难的开口,“少爷,宋氏的意思,不必再见了。”
顾远航摆摆手,小厮出去了。
信上赫然出现两个泪滴,顾远航慌忙用衣袖擦拭,又仔细折起来,放进袖袋里。
从今以后,他和暖妹妹唯一的关联,怕是只有这两封信了。
?
靖帝从上次吐血,已经五日没有上朝,
隐龙卫回来,在靖帝床边汇报此次边关之行,“陛下,传令兵身中的箭羽,是……是我们大夏的。”
靖帝呼吸顿时急促,“可有其他证据证明是谁做的?”
“四个月前,五皇子府……有一队人拿着他的令牌……”
“咳咳,咳咳,”
靖帝一阵狂咳,最后晕了过去。
寝殿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第二日靖帝才醒,起身就要去上朝,吴公公拦住他,“陛下,今日除夕,不用上朝。”
靖帝都糊涂了,自嘲的一笑,
“陛下,除夕的宫宴……”
靖帝脑海里出现了墨清霖,墨清玄,和墨清宸,
一个死了,一个丢了,一个被他关了禁足,
“如今这团圆的宫宴,朕竟然看不到自己的儿子?”
沉思了很久,靖帝才开口,“罢了,让墨清宸出席宫宴吧。”
吴公公明白了,这宫宴还是要正常进行,“是,陛下。”
今日不上值,可唐仁还是去了东宫,教导皇长孙,
到了午时宫宴,靖帝硬撑着坐到了龙椅上。
他看向儿子那边,只坐了墨清宸,心里只觉酸涩。
这个儿子太让他失望了,可如今,他却无人可用。
所以,墨清宸犯了这么多罪,他都没想过要治他的罪。
同罪的大臣,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下狱的下狱。
唯独这个儿子,他至今都没舍得动他一下。
靖帝的反应已经很迟钝了,宫宴都开始了,都没看到他的长孙,此时才知道问,“太子妃和琪儿怎么还没来?”
林贵妃偷笑,“不知啊,德妃派人去看看吧。”
现在是德妃掌管后宫,德妃立刻让贴身宫女去东宫寻人。
没等宫女走出去,太子妃就哭着带儿子进了大殿,高声哭喊道:“父皇,你要为儿臣和琪儿做主啊。”
“这是怎么了?”殿中之人都开口询问,靖帝更是疑惑不解。
唯独两个人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