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
意志也一日比一日消沉。
她也很少再去公司,很多时候都是抱着一岁多的秦烈,独自垂泪。
秦敬儒将这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试图开解苏卿,也给她找了很多个心理医生,然而结果却收效甚微。
苏卿还是不可避免的得了抑郁症。
秦敬儒想,这两个孩子,或许是没有缘分的。
他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想着干脆让这两个孩子离婚算了,就让他们放过彼此吧。
好好的一对变成今天这样固然可惜,但总好过一直这样纠缠下去。
就是委屈了卿卿,太委屈了。
而造成今天这个结果的始作俑者秦蘅,却突然玩世不恭的笑了。
“爸,当初是你们让我和她结婚的,苏秦两家不把我的幸福当回事,非要商业联姻,如今看到苏卿过得不舒服,就想让我和她离婚。”
“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们什么都想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即便是面对自己的父亲,秦蘅其实也没有多少尊重。
他仍旧带着那种对富贵人家的敌视。
只是他知道不能太过惹老头子不高兴。
万一哪天老头子疯了,要废了他转而扶持苏卿生的秦烈,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也不是没有看过那种新闻,一些资本家嫌弃自己儿子不争气,转而就挑了一个合心意的儿媳妇,然后等儿媳妇生下孩子后,就专心培养孙辈。
秦蘅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秦家的家产当然都是他的,等他死了就是念念的孩子的。
凭什么他要让苏卿这个女人生的野种抢了他的一切?
苏卿和秦烈配吗!
苏卿的眼睛也失神了一瞬。
她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垂眸看着怀里的秦烈,不知在想什么。
她道:“爸爸,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只是我目前也还不想离婚。”
秦敬儒看她的目光,瞬间有些心疼,但又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卿卿,你这又是何苦……”
秦蘅嘲讽一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刺儿,“呵,她胃口可大着呢,人家盯着秦氏的财产,哪里这么快就舍得离婚?”
苏卿淡淡的看他一眼,那一眼居然隐藏着浓浓的厌恶。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无所谓,只是秦蘅,现在的你真的让我恶心。”
“如果说以前的你是天上的月亮的话,现在的你只怕连地上的烂泥都不如,你连以前那个秦蘅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她不愿意离婚,可不是因为现在这个人渣。
她苏卿又不是没人要了,也不是贱,没必要非得守着一个人渣过日子。
她只是怀疑现在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秦蘅。
如果说秦蘅会突然之间不喜欢她,她或许会信。
如果说是因为厌恶她,连带着对秦烈也十分不喜,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一个人的礼貌修养,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也是能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吗?
以前的秦烈也是玩世不恭潇洒恣意的。
但对方也只是性子上完了一点,待人接物其实时还是会露出在大家族浸淫多年的礼貌和修养。
而面前的这个人,他好像很努力的想要摆出潇洒的姿态,然而只是东施效颦,模仿的十分拙劣。
自在洒脱成了放荡顽劣。
玩世不恭成了没有礼貌没有内涵。
说的好听一点是和他这副皮囊有着很强烈的违和感和割裂感。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他空有一张贵公子的皮囊,其实内里腐朽不堪,既粗鄙又上不了台面,像极了一个不堪入目的小混混。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这个秦蘅,居然连最简单的公司财务报表都看不懂!
苏卿不相信一个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秦蘅变成这样,要么就是被夺舍了,要么就是之前的秦蘅出了什么事,而现在这个人就是一个被有心人精心安排进秦家的冒牌货。
不过这个冒牌货演技太差,又毫无内涵,以至于这么快就露了马脚。
想到这里,苏卿看秦蘅的眼神更加厌恶了。
她那双眼睛带着浓浓的审视,竟然让秦蘅感受到了浓浓的压迫感。
她冷冷的勾了一下唇角,唇边带着讥笑,“你说我觊觎秦家家的财产?秦蘅,麻烦你用你那草包脑子想一想,这财产用得着我觊觎?”
秦敬儒也要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秦蘅。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家儿子自从发了一次高烧之后,整个人好像就变成傻逼了。
他把这么大的转变归咎于可能是因为秦蘅那一次发烧烧的太狠,给脑子烧出问题来了。
其实最开始,他也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被人调包了,于是他绕了一圈,用合理的手段取得了秦蘅的毛发和血液。
秦老爷子让人做了两次亲子鉴定。
一次是秦蘅和自己,一次是秦蘅和秦烈。
然而这两次的鉴定结果都没有问题。
既然没问题,他就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儿子脑子有病了。
“秦蘅,从明天起,你不必再出现在董事会了。”
秦老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秦蘅。
既然儿子不争气,那么从今天开始,他就会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培养孙子上。
毕竟秦氏集团的总裁要是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明白,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秦氏集团要是交到这样的人手里,不出三年就会被他败的连渣都不是。
毕竟自家儿子现在不仅是傻逼。
他还是个自负的傻逼!
秦蘅额上青筋狠狠绽出,目光森冷阴狠的盯着苏卿,“贱人!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他不敢朝着秦老爷子发火,只能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到了苏卿身上。
“你是想把我踢出去,好独占秦家吗?你一个女人居然敢这么大逆不道,你该死!”
这一次,苏卿还没有开始说话,秦老爷子便将一个重重的文件砸在了他脸上。
“秦蘅,谁准你这么当着我的面对卿卿大呼小叫?”
秦蘅脸上被刮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目光怨恨,拿着纸巾抵在受伤的位置。
“苏卿,老子迟早弄死你!”
苏卿眼神冰冷,身体消瘦,背脊却是挺得笔直。
是她迟早弄死这个冒牌货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