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绮看着冬音一脸呆相,忍不住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看你这傻样儿,不过,还是要表扬一下,今天没有晕倒,进步巨大。”
冬音两腮飘了淡淡的红,一双圆澄澄的眸子微微眨了眨,有些娇羞。
“秋绮姐姐,你又笑话我。”
这边两个丫鬟双眼放光,灼热地崇拜着官燕婉,那边翠花和赵大友也是一脸感激。
本只是希望她能救回儿子的命,如今她不但救了命,还顺便帮他们报了仇。
这位判官大人是知道的吧,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根本不足以抗衡沈大善人,即便受了这样的委屈,也只有忍气吞声。
两人激动地热泪盈眶,跪在地上给上官燕婉磕了几个响头。
“谢谢判官大人,真的谢谢判官大人!呜呜呜~要不是你,我家二狗子估计就……呜呜呜~”
上官燕婉眉毛轻抬,“你们起来吧,我并非无偿帮你们,毕竟是收了你们利息的,等价交换而已,你们还是先看看你们的儿子吧。”
翠花和赵大友还是给她多磕了几个头,这才站了起来,急忙跑到床边。
二狗子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两人焦急的脸,小脸皱巴着,忽而张口喊了一声,“爹,娘。”
声音虽小,但是听在两人耳中,却好似天籁!
自从二狗子生病以来,整日都是烧糊着的,已经半年没开口叫过爹娘了。
翠花眼眶一热,鼻尖一酸,眼泪好似倾盆雨,瞬间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二狗子,二狗子,娘的二狗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都是娘亲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呜呜呜~”
翠花看着面黄肌瘦的儿子,心里的酸涩渐渐蔓延开来,整颗心都在酸楚地发痛。
她摸着二狗子的小脸,心中悲戚。
“以前,娘和爹只顾着忙生意,守着个馄饨摊子,很少有时间陪你。
可你从小就很懂事,从来不抱怨,也从来不烦我们俩。
只乖乖地等在后院里,一个人玩,一个人说话,该有多孤独啊。
都是娘的错,我们都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呜呜呜~
二狗子,以前,娘以为,只要我和你爹没日没夜的挣钱,就可以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可是当你生病的时候,娘才明白,日子苦不苦,日子幸不幸福,并不在于银子挣的多不多,而是可以和你一起,可以一家人在一起。
那时候天天看你躺在床上,心里期盼着,只要能再听你叫一声娘,我就心满意足了,就什么都不想要了。
二狗子,娘明白的太晚了,希望你不要怨娘,娘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呜呜呜~”
赵大友满目都是悲伤,心酸的要命,他走上前,抱住妻子和儿子,眼角一片湿润。
上官燕婉看着一家三口,心里有些酸酸的,是啊,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最重要的是什么。
也只有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能体味到什么是痛不欲生,什么是无边的绝望。
赵大友和翠花将二狗子哄睡了,这才站起身走到上官燕婉三人跟前,看了几人一眼,面上有些犹豫不决。
上官燕婉与秋绮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秋绮抿唇一笑,问道:“二位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翠花伸手搓着衣服袖子,面上有些紧张。
“判官大人,我们知道您身份贵重,可能还从未在街上路边小摊吃过东西。
但还是想问一句,天色也晚了,你们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在我家吃完馄饨再走?
您不但救了二狗子的命,还帮我们报了仇,我和大友想为您做点什么。
可我们俩就是个粗人,除了会做馄饨,也不会其他的了。”
上官燕婉黑沉的眸子里乍然闪过一道光,思索片刻。
“那我们就吃完再走吧。”
虽然依旧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可她的声音却轻柔舒缓,像三月杨花。
翠花和赵大友听她如此说,激动地手足无措。
“好的嘞,你们来前面吧,我们这就做馄饨。”
秋绮和冬音对视一眼,跟着上官燕婉朝前面走去,公主,终究是心软的,面冷心软。
翠花说的没错,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上官燕婉还从未在街边的小摊上吃过东西。
就算偶尔会去赶元宵灯会或是上京庙会,也都是前呼后拥,这种路边吃的东西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没想到重活一世,有了个不一样的工作,如今又要有不一样的生活体验。
这种感觉是新奇的,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又莫名有些兴奋。
上官燕婉坐在凳子上,双手抱臂,看着来往不绝的行人,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相较于上官燕婉漫无目的看,路边的行人可就目标明确多了。
几乎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要往不起眼的馄饨摊子看上一眼。
至于为什么?因为那里坐了三个衣着华贵的人,在普通的人群里,总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