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绿色的血水顺着九歌的身体，快速落到了黄沙上。
血水所到之处，都在迅速长出嫩芽。
“枯心长在荒芜之地深处，对植物异常渴望。”
“只要这片绿洲足够大，一定能吸引枯心过来。”
司言眼底闪过一瞬震惊。
怪不得伯奇让九歌找枯心，这件事只有山鬼能做。
但大量的血液换取绿洲，只为了救他。
司言不懂，九歌为什么要这么付出。
他一个玩家，何德何能让两个副本boSS联手去救？
“你这么做，值得吗？”
“就算我靠着枯心活下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九歌还在不断放血，脚下的嫩芽已经长到了半人高，显露了树木的雏形。
“你能救伯奇，还有所有人。”
“伯奇说的话，我就信。”
九歌边说，身体边用力。
大量的血液流失，让她身体止不住在抖。
司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是圣父，从没有拯救世界当英雄的心。
但这些boSS一个两个，却都在‘道德绑架’他仅有的良知。
“也不知道，到底我是疯子，还是你们是疯子。”
“希望我活下去，真的能和那个老狗哔抗衡吧！”
“但我可不保证能救你们，我自己活多久都不知道……”
司言难得说话这么丧气。
但九歌却丝毫没有质疑，反而在身上多划了几刀。
“是不是不想让他们失望？”
无名突然开口。
“嗯……只是觉得，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玩家身上，很傻。”
司言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心口处很闷。
“这种闷闷的感觉，叫迷茫无力。”
无名轻声说着，努力引导司言体会。
司言本身就缺乏情感自知，做事自我乖僻疯癫。
但在这些鬼怪的影响下，他开始因为他人有了不同的情绪。
就在两人心灵沟通时，司言突然觉得脚下一震。
“有东西过来了。”
九歌目光如炬，看向了沙漠深处。
司言顺势望去，只见很远的地方，陡然刮起了一阵龙卷风。
在龙卷风的中心，似乎有个东西。
这阵龙卷风，时而钻进沙子里，时而飞向半空。
但方向，是冲着他们来的。
司言下意识握紧了鱼线，警惕的盯着龙卷风。
很快那股巨大的风，就刮进了绿洲。
司言被猛地刮起，他快速甩出鱼线，将自己和九歌，绑在了树上。
龙卷风刮过，风眼中心的东西，也落到了地面上。
司言定睛一看。
竟然是个身材干瘦的小娃娃。
小娃娃长相怪异，浑身土黄土黄的。
脑门上伸出了一个触须似的东西。
在那个触须的顶端，有一个干扁的肉球。
只见小娃娃一头扎进九歌流出的绿色血湖里。
开裂的皮肤，急速的在收紧膨胀，逐渐有了婴儿的白嫩肌肤。
而他头顶的肉球，也逐渐丰盈。
“司言，抓住他！他头顶的就是枯心！”
九歌失血过多，说话已经气若游丝了。
司言立刻甩出鱼线。
小娃娃察觉到危险，转身就要扎进龙卷风里。
却被司言快了一步。
司言的鱼线正好缠住了他头顶的触须。
小娃娃的身体在风里，脑顶的枯心却被拉扯着。
风中尽是小孩嚎啕大哭的声音。
听得司言耳膜都要裂了。
就在司言快要扛不住，准备让无名接管时。
小娃娃突然咬断了触须，快速隐没在了龙卷风里。
巨大的龙卷风，很快消散了。
司言被绑在树上好半天，站到地面时，都有些腿软。
但他顾不得这些，因为那个枯心，正随着流沙，要钻进沙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