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方宣布进入特别时期的第七天,与第一发现患者同船的两名墨西哥船员,其中包括该船大副,全身溃烂引发毒血症身亡。而第八天第九天,一名市立医院的男护,以及两名在码头工作的工人,相继身亡。
连日的死亡使得整个抗病防疫形势十分严峻,虽然已经多日没有新病患的出现,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胜利,但是面对病毒的无力,还是让人们感到十分痛心。
迄今为止,感染病毒的有四十七人,一些比较幸运的患者出花之后,痘已结痂,慢慢就会痊愈了,而牛痘的制作工作也极为顺利,在一个月内,就能够给全洛杉矶的居民进行接种,很快也能普及到其他地方去。
好在在最初的死亡之后,半个月时间内,仅有两人最终没有熬过去。毕竟大唐有一批经验丰富的医护人员,医疗条件不用说比现在,就算放到二战后冷战初期,也算是不错的了,至少有一批先进药物大唐有而那时候没有。
在隔离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白南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市立医院除了第二住院楼仍处在隔离中,其余隔离期中没有感染的在医院人员统一准许离开。
抱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白南一时极为满足,捏了捏小宝宝的小脸,小宝宝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看到爸爸立即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小手要让爸爸抱。许可馨也不顾旁边还有别的人,环住白南的腰,将螓首倚在他的肩膀上。
“苦了你和孩子了。”白南带着歉意。
许可馨摇摇头道:“其实还好,有吃有喝的,就是医院里住的不如家里舒服。”
然后她红着脸附在白南耳边道:“另外就是没有你会感觉很寂寞。”
白南也带着一点坏笑,在老婆的脸颊上香了一口道:“我也一个月都没尝到肉味了呢。”
许可馨轻轻敲了他一下。结果出口的却是两个字:“回家。”
回家后一边安抚着小宝宝,把孩子哄睡了之后,白南把自己的美腻老婆抱上了床。虽然生过孩子了。但是许可馨在生产后很注意产后恢复,体形基本上没有变化。她本身就是超模级别的身材,特别是一双长腿,按照某些死宅的话来说,是标准的腿玩年。白南带着她好好享受了一回夫妻之乐,满足地抱着老婆安心睡去。
只是,总有人喜欢打扰别人的喜悦和幸福。
公寓里的电话在大早不到六点钟就响了,许可馨还有点小女孩的气质,直接把头埋在枕头底下不愿意动弹。白南则揉着眼睛下床接电话。
“白南吗?这时候别睡觉了,快来城北吧,事情大条了。”电话里是民政部部长刘天,在这个时候他亲自打电话来,只可能是有急事。
白南一听最后几个字,清醒了一半,“刘部长,怎么回事?”
“唉,你赶快来,来了你就知道了……”
把情节拨回一个多钟头前。凌晨。
洛杉矶北部的公路检查站,这里在另一位面中是格伦代尔,处于山谷地带。再往北就是伯班克,洛杉矶的发展还远没有涉足到这一地带,不过去年洛杉矶到丰原的1号公路修通之后,这里设立了一个哨所性质的检查站。洛杉矶宣布隔离戒严之后,检查站开始阻挡所有想要进出的人。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工作,因为听说洛杉矶在闹天花,其他城市的人都不敢来了,不知道隔离令的,只要检查站的大兵告知他们。他们也就会退回了。
如同之前任何一个正常的夜晚,检查站的几个大兵正在负责值更。这个检查站所驻的士兵并不是大唐正规军,而是隶属于公共安全部的警察内务部队。准确的来说他们不是军人,而是公务员。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是准军事化组织,纪律是必须严格要求的,即便晚上很无聊,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最多他们就是敢站在那里聊个天,什么喝酒打牌的事情是绝对不敢的。这是一个不错的工作,薪酬可观,而且在大唐算是较为体面的工作,很多人还指着这个身份给自己找一个老婆呢。
人类毕竟不是夜行动物,虽然值更但是其实他们并不算特别清醒。这个时候一个值更士兵突然拍了拍旁边眼皮有些打架的同伴,道:“老刘,你瞧那边,探照灯的底下,那边是不是人影?”
老刘瞪大眼睛去看,叫道:“好像真是人诶,而且还不少,什么情况。”
眼睛比较好的年轻士兵小孙说道:“看打扮好像是印第安人啊,难道他们是打算夜袭?”
老刘嘿嘿笑了,“现在珈州地界上,谁还敢找我们唐人的事儿?别说珈州了,往北冈州、卑诗州那里的什么萨利希人,挨了几次打之后不都现在老实了吗?”
后面牛武道:“可是凌晨两三点一大群印第安人接近咱们的哨所,怎么看都像有问题吧?”
老刘是地位高些,他做决定道:“现在洛杉矶市戒严呢,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让他们进来。”
说罢,老刘带着小孙他们几个下了哨塔,开着一辆桶车接近了过去,这辆桶车自然是陆军那次招标的结果,不仅陆军采购了几百辆,作为皮实耐用的机动车辆,很多机关也都采购了。
“喂,前面的听着,不能再接近了,立即折返,现在洛杉矶市禁止任何进出。”老刘用大喇叭喊道。
牛武道:“老刘,他们听不懂汉语的吧,不知道是哪个部落的,咱们不会印第安语啊。”
他这话还没说完,旁边副驾驶上坐的小孙惊叫道:“卧槽!”
老刘被他吓了一跳:“你这混小子干什么呢?”
小孙叫道:“快走,我看清楚了,这些全特么是天花病人!”
老刘和牛武也终于看清了,一步步缓慢走过来的几十个印第安人,浑身上下布满了可怕的脓疮,联想到现在洛杉矶的疫情,自然这些人就是天花病人了。
“这是犯了太岁了吗?怎么碰上了这么些病魔星?”老刘淬了口唾沫,赶忙一踩油门躲避已经近在眼前的印第安人。可是现在的桶车全是手动挡,老刘一着急,松离合踏板的时候快了,车子直接熄火了,他忙伸手去拧钥匙,可是居然打了两次打不起火来了。
得了天花的印第安人,看到了他们,跑得更快了,他们扭曲而可怕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些希望的表情,纷纷伸出手似乎要抓住他们几个,一个会讲一些汉语的印第安人叫道:“帮……帮帮我们。”
小孙这时候还记得他们的使命,忙道:“我们不能让你们过去,你们得病了。”
那印第安人仍旧是那句话:“帮帮我们……”
他们离得更近了,牛武实在承受不住这压力了,他举起手枪砰砰几枪将接近的印第安人击倒,恰好这时老刘终于发动起了车子。
当他们跑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时,却发现印第安人们根本没有因为同伴被枪击而退却,反而朝着洛杉矶的方向加速跑去。
老刘一咬牙,道:“不能让他们到洛杉矶,他们会害死更多人的!开枪吧。”
车上的几人都是迟疑,包括刚才已经开过枪的牛武,刚才他是被吓的,现在却已经是一阵后怕。老刘带头举起手中的s1步枪打了几枪,他枪法一般,射完五颗子弹才击倒了一人。终于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开始射击了。
老刘忙道:“能不杀人就别杀人了,打腿什么的。”
在连续十多人被击中后,印第安人似乎终于恐惧了一些,开始朝不同方向跑了。
老刘大急,“不能叫他们乱跑,他们都是病毒携带者,胡乱接触东西,到处流窜的话,会造成巨大风向,把他们拿下。”
这些哨兵没有穿防护服,所以他说的拿下,只有一个意思了,那就是将他们射死。
……
当白南抵达城北哨所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了,刘天叹道:“当时也没有办法,哨长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一个比定时炸弹还恐怖的炸弹,妥妥的生化武器啊,除了将他们打死,没有别的办法。”
一共三十三名趁夜而来的染病印第安人,十七人身亡,剩余的也人人被打伤,好在没有一个漏网之鱼。考虑到他们本身的天花,再加上枪伤,这些人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只有运气极好的才能幸存。
白南问:“这几天没有收到临近印第安部落感染的报告吗?”
卫生部的一个副司长擦着头上的汗,道:“在我们监控中的,附属于咱们农场附近的,并没有听说有这样的情况。不过咱们对于这部分印第安人的掌握力度很有限,也许他们染病了我们也并不清楚。”
刘天脸上的愁云难以化去,“那个懂中文的染病印第安人没有死,他是听说在洛杉矶有能够救他们的药,才带着同族来到这里的,只不过没想到,病毒没有杀死他们,却被我们给杀死了。”
白南抿着嘴唇,天边朝霞已经绘满半片天空,只是这大地上仍旧残存的夜的凄寒和血的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