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甄洵抱着小腿,满是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疼死我了~这臭小子,真够损的,专朝我腿上踹……嘶~”
英国公要面子,刚才甄碇在的时候,一点不喊疼,硬撑着……只是不会走路罢了……
又听着门外甄碇骂骂咧咧。
气不打一处来,给我戴了绿帽子,还这么骂我?哇呀呀……气煞我也!
脸气的涨红,大声回骂:“特么的,你给我再进来!我非把你脸给打烂了!全长安城的女人都躲着你走!
好、好!你要分家是吧?那就分家!没皮没脸的,看着你就烦!”
门外传来动静,一声更加愤怒的“分家!”
吗的!
甄洵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气恼的拽着根不知哪个柜子拆下来的腿,搁着屋里一通乱砸“噼里啪啦”
恐怖的怒火,整个甄家都瑟瑟发抖。
……
琼娘在院子里继续弄着香皂,一听动静就知道甄碇回来了。
小声“哼”了一声,虽然撅着嘴,但还是迎了上去。
这一看甄碇的样子,心中的醋意早飞走了,心疼的赶紧跑了过去。
着急的说道:“矮一点、矮一点,蹲下来,我看看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啊?你跟大哥动手了?
疼不疼啊?淤血都青了,肯定很疼吧?
我看看别的地方有伤着吗?哎呀~手怎么破了?啊?你打大哥了?
……说话呀?你笑什么?
被大哥打傻了?”
琼娘的大眼睛马上要滚出泪来了。
甄碇嘿嘿笑的像个傻子,一把将琼娘搂进怀里……
“我好累啊……琼娘。
我、我对不住你,唉……你打我吧,我该打……
我自作主张、我管不住自己、我见异思迁……你骂我吧,骂骂我好吗?”
闻着琼娘身上的味道,心里一阵放松,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甄碇在等着琼娘的怒骂,等着她的抱怨,等着她发脾气,千百种理由,可自己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从情感上说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没等着琼娘回话,只觉得肩膀上有些湿润。
甄碇脸上满是心疼,她像一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到甄碇这里,好像在逃避。
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推开甄碇。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耳边轻轻传来琼娘的声音:“咱们俩,其实就是一个人,我明白的。
昨天,夫君话语中,对苏姑娘有那么多防备,恨不得立刻让她离开这里。
虽然不知是何原因……让夫君这么做了……呜呜~
这几年,我对夫君的了解,可能比对自己的都深……
我知道,夫君一定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所以我……我,嗯……再说了,我昨天也想过,让夫君收了她,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我也没资格……”
琼娘黯然神伤,想到了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虽然昨天甄碇那么说了,可这事儿哪有那么准的?毕竟都三年了。
早就想过,让甄碇收了身边这两个丫鬟,或者……纳妾?
其实,在心里都是有准备的。
当真的发生的时候,尤其是毫无准备,琼娘感觉,自己就像在大海里飘荡的小船,经过三年总算看到码头了。
可是要靠岸的时候,又被无情的海浪拍了回去,飘飘荡荡,没有安全感,害怕……
害怕甄碇以后对自己不好了……
“傻瓜!”甄碇抱着琼娘的手臂更用力了。
琼娘特有的温婉让甄碇着迷,当然也有人说这是古代社会给女人的思想枷锁。
可不管怎么样,琼娘是真的爱甄碇,觉得甄碇这么做是肯定有原因的……而且,也希望甄碇有一个孩子,哪怕不是自己的。
相拥许久。
“这,对了,是不是夫君所说的,要伤害大哥?唉……看起来大哥真的气急了,连分家的话都说出来了。
我都知道原因了……夫君也别自责了,咱们后面怎么办?”
琼娘强撑笑脸,给自己和甄碇找理由,希望甄碇能顺着这个理由能心安理得罢了。
甄碇叹了口气:“这只是第1步,我都告诉你,怕你的脑袋瓜装不下,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女人,心眼多不踏实,就像迷宫一样。
跟她说话,到处都是防备,此时此刻也没搞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想怎么样……额,不提她。
我跟大哥吵的这一架,你不觉得奇怪吗?
整个家里一点都不瞒着,谁都知道我俩已经反目成仇了。
其实,这是我跟大哥心照不宣的决定。
这个家必须得分,山东士族不允许有一个团结的甄家,现在是我,以后控制住甄洵,那三弟、四弟也是同样的。
只有一个人的话,山东士族好控制,而对于我们,我们四兄弟哪一个出事了,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这个家还能活下去。
可如果我们是一体的,如果、我说如果,大哥出事了,我们都跑不了。”
听着甄碇这么说,琼娘的心里好受许多,不是动真情……勉强能接受了……额,苏瑾儿好可怜呀~
现在是担心:“怎么这么危急了?这不是大哥刚坐上官,是一件好事吧?
我还以为,就算不像君舅在的时候那样,那也应该像做官的老爷家那样,风风光光,总归比普通人好。
英国公的爵位顶着,慢慢官不是越做越大?最后就能像君舅一样,不会被他们控制住的。”
甄碇笑道:“娘子你太单纯了,官场聚集了这个世界最聪明的一群人,聪明人下的套是什么样子的?
看起来清晰明朗、光明正大,留三分糊涂、得七分利益。
就像一片沼泽,前面不远处就是大路,走一步只觉得陷进脚腕,走两步陷进小腿,明明感觉能穿过沼泽,却发现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那个时候懊恼也无用,等着泥潭逐渐把自己淹没。”
琼娘不明觉厉,小脑袋点头。
甄碇嘱咐道:“这些话咱俩说说就算了,别人,甭管是谁,问什么事儿,都一问三不知,只回答不知道、不清楚、不太懂就行了。”
……
终于在傍晚,尤差风尘仆仆来找甄碇。
大气都没来得及喘。
只见甄碇一把拽住尤差,拉着他就往外走:“娘子,有人来找的话就说我早早睡了,你也躲起来,明天早上就跟人说我一大早就去了平康坊。”
不等琼娘回答。
跟尤差一起鬼鬼祟祟,从厨房侧门溜了出去。
尤差小声说道:“公子,都安排好了,马场不行,现在有资格弄马场的,都有官差伺候,下不了手。
公子别急,城外琅琊王氏养了十几头马橐,拉马车、拉货用的,上面都有记号,应该能用。”
甄碇惊奇的上下打量尤差:“啧啧啧,看不出来呀?你已经猜出来我要干嘛了?”
甄碇当时只跟尤差说想弄几匹马,可并没说做什么,没想到搞不定马场,竟没来请示,就把预备方案做好了,真是刮目相看。
尤差嘿嘿笑道:“想来是公子要做什么坏事,找别人家的马场,不就是为了马匹上的记号嘛,一想就清楚了。
正好这些大家族养的马,每匹马都得烙上自家烙印,就动了动脑子,马橐应该也行。
药混草料里了,那大夫说,马吃上先是暴躁,然后浑身无力、拉稀一副要死样子,只有他的解药能解。”
“干的真不错!正好是城外,粥棚搭上了吧?让乞丐们散出消息,晚上给无家可归的人施粥。
然后,少爷带你去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