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大臣退下,萧永载的尸体也已经被清理干净。
墨炎祁将萧太后暂时禁锢在重华殿,重华殿后殿阴森可怕,好似地狱般寒人心魄。
萧太后被咿咿呀呀地喊着,惊恐地看着墨炎祁。
墨炎祁负手站在牢笼外,谁也未曾想到,原来这重华殿不单有密道,还有比刑部大牢更可怕的地方窠。
“母后,您就在这里好好养伤!等您身体恢复了,儿子就把您送到寿康宫,让您安度晚年!”
铁门在下一秒落锁,将萧太后死死地锁在里面。
等墨炎祁赶到宫外百部的别院,桑诺已经转醒。
百部握着桑诺的手,她手心的冰凉让他痛惜不已。
昨夜,荷蒂派出去的人突然出击,在谋反大臣还在为明日的战斗兴奋不已时,一个个已经刀架脖颈。
七王爷墨炎瑾随后赶来,接替了荷蒂的任务。
而百部心系桑诺,与荷蒂一起到洞穴拯救桑诺时,桑诺已经躺在墨炎祁的怀中昏睡过去。
此刻,她安静地睡在整洁的床上,脸上的鞭痕还显着赤红的颜色。
百部皱着眉头,眼中的柔光一刻都不忍离开她的脸。
“诺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怎么能这么伤害自己!”
他知道桑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墨炎祁,他明白。
如果要让他舍弃自己的性命守护桑诺,他也会毫不犹豫!
因为他爱着她,而她,却心属另一个人。
百部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那道伤痕似乎鞭打在他的身上,那样疼。
墨炎祁推开门时,百部正对着桑诺说话。
听见身后的声响,并没有回头,柔情地看着桑诺说道:“你来了。”
墨炎祁站在门口没有动,百部的姿态让他心中顿然明了。
他为她出生入死,为她惟命是从,这样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却将全部的真心赋予桑诺。
墨炎祁在门口站了几秒,便阔步朝桑诺走来。
百部松开桑诺的手,眼中的不舍与心痛让墨炎祁感到一丝不快。
“朕来带诺儿回去。”墨炎祁说道。
百部直起身子与他对视,他知道他是皇帝,却既没有恭敬也没有傲慢。
只是淡然地看着他,好似看一个普通人。
“还是等诺儿醒了,身子好些再带她回去,这样颠簸,她会受不了。”百部朝桑诺望了一眼,又转向墨炎祁。
“朕会请最好的太医来给诺儿治病,朕会陪着她!”
百部面无表情地说道:“是,宫中确实比宫外好,诺儿待在你身边也更好,不但有医术超群的太医,还可以请到鬼面医圣。”
墨炎祁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百部眼神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那可以让朕把诺儿带走了吧?”他问道。
墨炎祁刚弯下腰,想要去抱桑诺,却被百部出手拦住。
他看着百部,知道他必然有话要对自己说。
果不其然,百部说道:“即便你能给她多少关爱,可她这一身的伤,却也都是你带给她的!”
墨炎祁蹲在桑诺床前,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柔的一吻道不尽心中的愧疚与心痛,“朕知道,朕保证从此后,不会让她再受一丝的伤害!”
百部说道:“若她再因你遭到这样的伤痛,即便她恨我,我也会把她带走。”
墨炎祁不再说话,看着百部良久,两人正相互注视着,床上的人儿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干裂的唇轻启,一个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墨炎祁……”
百部心骤然一紧,墨炎祁,她的心中只有墨炎祁。
他在床前守护她的时刻,她屡次在清醒与昏睡中徘徊。
他不知道听到她喊了多少次墨炎祁,这个名字,这个人,已经深深地长在了她的心上。
而自己,却只能在她昏迷的时候静静地
看着她。
墨炎祁激动地喊道:“诺儿,诺儿你醒了!”
桑诺缓缓睁开眼,真的是他!
“成了吗?”桑诺艰难地问道。
墨炎祁深深地点点头,“诺儿,成了!”
桑诺猛然松了一口气,成了!她赌了一把,她从来都没想过会输!
百部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又深望了桑诺一眼,她的眼中焕发出的神采,是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带给她的。
轻声走出了房门,缓缓掩上了屋内的一切。
桑诺拥着墨炎祁,眼睛注视着百部离开时的背影,心底默默地说道:“对不起,谢谢你,百部。”
今生她亏欠他的,看来永远都无法偿还。
“诺儿,我们回宫,好吗?”墨炎祁轻声问道。
他要时刻把她带在身边,而今政权稳固,他要让她站在自己身侧,要昭告天下,叶桑诺,将是自己今生唯一的爱人!
桑诺点点头,“好,我们回去。”
经过这生死一劫,桑诺对自己的心彻底明了。
她要陪着墨炎祁,不管皇宫是座坟墓还是天堂。
她都要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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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儿,你以后就住在朕的重华殿。”墨炎祁一路抱着桑诺到了重华殿,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好似看着心爱的珍宝一般。
桑诺有些羞怯,殿内还有伺候的宫人。
“都退下!”墨炎祁见她害羞,随即挥退了众人。
“那些意欲谋反的官员如何处置?”桑诺问道,他们辛苦完成的事情,一定要完美结尾!
“杀了一部分死党。”墨炎祁说道。
桑诺握住他的手,严肃道:“除了那些优柔寡断的可以留他们一命,其余的秘密处理!不能让这些人再有可趁之机,留下的人处以严刑,威慑了有谋逆之心的人,又不寒了百官的心。”
墨炎祁覆上她的手,深情地说道:“诺儿,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让我知晓,万不可这般肆意而为!若有了危险,我该怎么活下去!”
桑诺笑道:“不演的逼真,他们怎么会轻易相信。”
“这天下,都比不了你一人!答应我,再也不这样了!”墨炎祁恼怒的喊道。
桑诺忍着眼中的泪,扯出一个笑,说道:“好,我答应你,除非你拿刀架着我,我再也不会这样冒险行事!不,就算你拿刀架着我,我也会胆小地躲起来不出头,这样总成了吧?”
桑诺朝墨炎祁狡黠一笑,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萧太后与萧永载呢?”
“萧永载已经畏罪自尽,太后,我已经割了她的舌头!”
桑诺惊叫起来,“什么?!”
“诺儿,有何不妥?”
桑诺紧张地问道:“你真的割了她的舌头?!”
墨炎祁点头,“我不但割了她的舌头,还命人砍了她的四肢!诺儿,她这样对待我的母亲和你,我怎么能让她轻而易举地死去!”
桑诺从床上坐起,紧紧抓着墨炎祁的胳膊,眉头紧锁,眼中极度担忧,“可是在洞穴的时候,他们在你落入的水中下了东西,太后手下的黑衣人已经悉数自尽,这下可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你有没有感到不适?有没有异样?有没有?”
墨炎祁笑道:“放心,我们有泽漆,就算是妖术也不怕!再说,你看我这样,哪像有病,反倒是你,身子要好好养才行!”
桑诺心中的担忧依然挥之不去,“那赶紧召爷爷来,他看了我才放心!”
“好,你乖乖养身子,我去把泽漆叫来!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让最好的画师画一副咱们的画像,我要昭告天下,你,叶桑诺,是我墨炎祁的女人,是我大魏当之无愧的皇后!”
桑诺被他紧紧拥住,今生有他,真是老天给她最好的礼物!
几日后,绘有皇上与皇后的画像洒遍了大魏各个角落,整个大魏都在传颂他们的伉俪情深和萧太后的罪责。
这一日,青山脚下,
一个女孩儿拿着一张画像跑到水边。
水边石上正坐着一位红衣妖娆的女子,红唇烈焰,眉眼中尽是妖艳。
“姐姐!快看,这画上的人与你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