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内只有郑开一个人。
郑开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淡定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这还是郑开第一次听到华生本人的声音，光听声音，其实这个声音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我查到的。”
查到？
郑开眼神微凝。
虽然郑开的手机号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加密号，但想要查到郑开的手术号，还是有难度的。
郑开的第一反应是警察局里有华生认识的人。
郑开决定掌握主动权：“我和你可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想要见你？你应该打电话给其他人，比如说派出所的官方号码。”
华生似乎没想到郑开会这么回答，沉默了一会，继续用微带笑意的语气说着：“这么说，你不想见我？”
“不想。”
“那行，挂了吧。”
华生很平淡的一句话同样把郑开打的猝不及防。
“等一下！”
郑开急忙说道。
郑开的眼神急速变幻，现在不能挂断，最好是通知派出所的同事，让他们追踪这个手机号，查到号码所在位置。
电话中。
华生似乎在和其他人小声的交谈，声音远离话筒，所以郑开没有怎么听清楚。
但很快，
华生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不要想着追踪定位我的位置，我本来就没打算跑。”
郑开意识到，这个华生很聪明。
他的聪明让郑开想到了一个人。
贾谊。
不知为何，
郑开总能从华生的身上感觉到当初来自贾谊的心机感。
犹豫之后，
郑开放弃了一切追踪对方的想法，和这样的人聊天，动一点小心思都可能把对方吓跑。
“说说吧，打电话给我想干什么。”
郑开站起身来，看向窗户外的雪景，街道上有几个穿着厚外套的小孩在打闹，再远一点的地方则是从外地来智安市的人在拍雪景照。
华生不是古有德。
古有德蹲守郑开的方法，用的最笨也是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守在派出所外面。
这个办法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以古有德的脑回路来说，估计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了。
但华生很聪明。
从他能够得知郑开上网搜索的动向，以及查到郑开的手机号，就可以知道，华生这个人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
这种人不会傻到让自己在大冬天里挨冻，只为了蹲在派出所外面，观察郑开的一举一动。
“见一面吧。”
华生的回答很干脆。
郑开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想见我？”
“因为我想看看杀了裘敬的人，长什么样子。”
郑开：......
几秒之后，
郑开噗嗤一笑：“你是不是没睡醒？裘敬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自杀了，他自杀的时候我才刚出生呢。”
华生嗯了一声，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我们现在是在现实世界里，如果在那里，我应该称呼你一声......新园长。”
话音刚落，
郑开脸上故意挂起来的笑容缓缓消失。
这个人知道诡物世界的存在。
甚至，
他还知道郑开成为新任园长的事情。
许久之后，
郑开看了一眼时间，问道：“几点，哪里见面？”
“五点，丽水咖啡馆。”
听完，
郑开直接挂断了电话。
郑开的表情严肃冰冷，微微合目，坐回到椅子上，手指不断轻轻敲击着桌面。
沉思之后，郑开起身穿上外套，准备离开派出所。
郑开的下班时间不是下午五点。
但因为整理档案的工作并不紧急，而且派出所的同事都知道郑开帮忙破了几个案子，所以对郑开的早退没有太在意。
离开派出所。
郑开想了一下，没有给苏青打电话，而是打了出租车朝着约定好的地方驶去。
下午四点半。
郑开来到了丽水咖啡馆。
华生还没有来。
郑开选了一个靠落地窗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一边欣赏外面的雪景，一边打量观察过往的行人。
说实话，
郑开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地方。
丽水咖啡馆在智安市的中心地区，每天进入这里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真正有钱的人，一种是假装有钱的人。
郑开为了不显得尴尬，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
店门口放的风铃。
只要有客人推开门，风铃酒水叮铃铃的响，很好听。
快五点的时候，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环顾一圈之后，朝着郑开的方向走了过来。
郑开双眼微眯，不断搅动着勺子。
在郑开的注视下，
男人摘掉了口罩，坐在了郑开的对面，不过他没有理会郑开，而是用非常熟练的语气点了一杯最贵的饮品。
“华生？”
“幸会。”
此时郑开才仔细打量着华生身上的每一处细节，这么冷的天气，华生里面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圆领衬衣，外面则是一件长到膝盖处的黑色风衣，他似乎很喜欢黑色，从头到尾，不管是衣服，还是裤子，还是鞋，都是清一色的纯黑色。
另外，
郑开不得说一句，这个男人很帅。
华生是那种自带沧桑气质的大叔人群，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很讨女人喜欢，比郑开强得多。
“你挺让我意外的。”
华生笑着说道。
郑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可能真的有一种落差感，这种落差感会让人一眼看出郑开是第一次来这里，并不是常客。
郑开笑了笑：“你也挺让我意外的，我听说你失踪了，看来还在智安市，只是不想被人找到而已。”
华生点了点头：“我知道，警察现在在找我。”
果然！
郑开眼神微闪。
他早就知道警察在追寻他的下落，但他还是很大胆的约郑开出来见面，一点都不担心郑开泄露。
这就说明，
华生的情报来源很强大。
他在西北城区派出所，甚至是在总局那边，都可能有认识的人给他兜底。
郑开之前就在迟疑，如果自己通知派出所的同事，提前在这里蹲点，能不能抓住华生？
现在来看，
结果应该是不能。
如果郑开真的这么做了，可能华生就不会来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