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晚一边安抚不安挣扎的向之寒,一边试探水温。
“小白,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
江不晚说着,将小白放入水中,它身上的毛发瞬间湿了,黏答答的覆在身上。
当然,身体上的不适对向之寒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他望着正在给他洗澡的江不晚,整个人羞得脸发热。
江不晚感受到小白的体温越来越高,不禁奇怪地嘟囔了一句,“小白你怎么这么烫啊?难道是水太热了?不应该啊,感觉水都没有你的体温高。”
向之寒听见江不晚的嘟囔,身子一僵,彻底摆烂了,算了,随便吧,他现在就是一只猫。
他闭上眼睛,强忍着好似被人看光的羞耻感,感受着江不晚的手在他手上揉搓,她从背部洗到腹部,手缓缓向下,直至。。
“喵!”向之寒瞬间像是炸毛了一样,整只猫忽然立起,叫了一声并以掩耳不及盗铃之速的速度冲了出去。
江不晚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地上徒留的水渍。
小白是怎么了?
向之寒一路狂奔,直至跑到看不见江不晚的房顶上,方心绪平稳。
江不晚现在还小,她什么也不懂,可他不是。
他的脸至今还在隐隐发烫,下面被江不晚碰到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有些痒。
冷风吹过他湿漉漉的毛,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为什么变成一只猫,还会有反应啊?
江不晚挠挠头,小白好像真的不喜欢洗澡。
她顺着水渍一路追上,结果就在房顶上发现小白的身影,他安静地卧在那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白!”
江不晚大喊一声。
向之寒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偏头看过来,一双猫眼又圆又亮,但它并没有下来的意思。
“小白,屋顶上冷不冷,你下来啊。”
向之寒起身转了圈,抖了抖毛,依旧没有下去的意思。
按理说,向之寒只是一只猫,他又不会说话,江不晚怎么可能明白他的意思。
但江不晚感觉自己就是看懂了。
“小白,你是说要留在上面把毛晾干?”
向之寒喵了一声,做为回应。
江不晚见状也不再勉强,她知道她的小白和普通的猫咪不一样,他很聪明。
江不晚今夜吃了三年多以来最丰盛的一顿,姑姑和姑父都拿他当亲女儿看待。
至于徐绩,第一次见面时,虽然不太愉快,但其实也是一位善良的小朋友。
况且江不晚混迹市井多年,搞定一个小孩可太容易了。
她仿佛又过上了从前的生活,每日帮着姑姑姑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姑父见她喜欢学习,便安排她同徐绩一起上学堂,江不晚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如今的时代,女子本就没有上学堂的概念,可姑父却愿意送她去念书。
可以说,哪怕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了。
江不晚至此更加卖力的帮家里做事,但姑姑却常常拦着她,说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以后做活的机会多着呢。
现在她的任务就是尽心的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
向之寒看着江不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她的眼睛也愈发明亮,脸上也圆润起来,与他记忆中的江不晚有了几分相似。
他心中开心又焦急,开心江不晚的童年不全是苦。
焦急,这幻境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段时间,他一直试图破阵,可没有一点用。
他所有的灵气都被封住,口不能言,和一只普通的猫咪没有任何区别。
他隐隐猜测到,他进入的是江不晚的过去,所以想要破阵只有江不晚可以做得到。
可她什么时候可以意识到呢?
这一天风和日丽,江不晚同徐绩相伴下学。
如今江不晚和徐绩已经混的很熟了,两人都不是属于安分的性格,两个人在一起没少调皮。
他们并没有先回家,而是掉头去了西城的河抓鱼去了。
“今天我抓得鱼一定比你多。”
“哈哈哈,吹大牛,你哪次抓过我了?”
“那我们今天就比比看啊!”
直至日落西山,江不晚方同徐绩尽兴回家,他们手上各自提着几条用草绳绑着的鱼,一个个肥硕鲜美。
“今天回去可以喝鱼汤了。”
“我这条可以红烧。”
两人都沉浸在今晚可以加餐的快乐中,可当他们赶回家时,屋内却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放下鱼,在屋内找了一圈,也没见人。
“奇怪,爹不在,怎么娘也不在?”
“难道是今天肉铺里忙?”
两人等了以后,也始终不见人回来,他们二人终于有点发慌,开始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尤其是徐绩,他又想起了,他父母临世的那一天。
那一天,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爹娘回来。
江不晚见徐绩眼眶通红,怕得浑身颤抖,忙扶着他坐下,温声安稳,“你别怕,姑姑和姑父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你在家留着等我,我出去看看。”
徐绩抓住江不晚的衣摆,眼眶红红,“不要,我。。我想和你一起去。”
但他抓着江不晚的手都在颤抖,根本无法和她一起出门。
“没事,我会很快回来。”江不晚想了想,又说,“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去。”
她握住徐绩颤抖的手,“先勇敢起来,不要发抖了好吗?”
徐绩对上江不晚的眼睛,他知道江不晚和他一样也失去了父母。
她都可以这么坚强,他也可以。
“好。”徐绩竭力将自己心中害怕的情绪压下,然后站了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点黑了,徐绩因为过去的事有怕黑的毛病,所以一直紧紧跟着江不晚,半步都不敢离。
徐家肉铺距离他们的家并不远,他们二人赶到徐家肉铺时,只见店铺被人糟践的一片狼藉,肉散落再地沾满了灰尘,而徐家的招牌也被人打落在地。
“绾绾,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不晚一瞧就知道定是有人将这里打砸过,可姑姑和姑父是老实的本分人,平日里并没有得罪过人,加之姑父生得强壮,附近的居民反而还有几分怕他。
所以。。打砸徐家肉铺的人,定不是一般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