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年世兰确实不记得了，她甚至觉得昨晚陪皇帝云雨的是华妃本尊，本尊……还会回来吗？
她摇了摇头，大抵是酒喝多了的缘故，什么也记不起来，也罢，稀里糊涂睡也就睡了，但是醒着不行。
不是她骄矜，从穿过来，她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但看了这么些天皇帝的开房记录，她心里总忍不住拿他跟兰桂坊的头牌比较。
一双玉臂千人枕，说的可不就是这位么？
心理建设还得继续加强。
“皇上自重！”
“爱妃这是脱缰的小野马归栏了？”
脱缰的……小野马？
这是皇帝该说的话吗？
果然床笫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他是真不嫌害臊！
年世兰面上飞红，眼下顾不得其他，还是脱困要紧，她以进为退，粉拳轻捶。
“皇上~”
声音九曲十八弯，带着初醒的慵懒和刻意的娇嗔。
为人君之前，皇帝先是男人，哪里抵得住这样的诱惑？
年世兰严防死守，音调不变，“皇上，今儿初一，臣妾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你病着，请安就免了，母后自会谅解。”
老娘病着，你还想吃！！！
年世兰满脸娇羞，体贴懂事道：“太后体恤臣妾，臣妾更应注重孝道，臣妾不想皇上被人议论。”
“好吧，爱妃懂事，朕不能不成全。”皇帝翻身仰卧，“今夜朕再来陪你。”
“今儿初一，皇上应该多陪陪皇后娘娘，听说三阿哥又长高了，皇上得空也该去齐妃那边看看。”
年世兰这是在提醒皇帝，中宫为大、子嗣为重。
皇帝听着倒不像是华妃的风格，故意道：“爱妃这是想要做贤妃？”
年世兰能听出来皇帝语气里的爱宠。
他爱年世兰确实是真的，说句不好听的，倘若年世兰在他最爱的时候登极乐，只怕这后宫受宠的，不只是纯元周边。
“皇上是明君，自然要配贤妃。”年世兰在皇帝耳边小声道：“臣妾久病初愈，还请皇上怜惜。”
皇帝听着这猫爪挠心的声音，这便还是他熟悉的华妃，娇而不妖，媚而不俗。
他满意地笑了两声，翻身饶了她。
得到准允的年世兰立刻穿好衣裳，速度之快，令皇帝瞠目结舌。
年世兰内心骂骂咧咧：好好的衣服给你撕坏了，禽兽啊。
丫鬟们高举托盘鱼贯而入，年世兰按照往常的流程洗漱妆发。
颂芝在一旁不停小声喊着“娘娘”，年世兰还想这丫头是不是哪儿不对劲。
欢好之后有些痕迹很正常，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
自己是第一次，可华妃不是第一次啊。
不理她。
一直坐而观望的皇帝，忽然开口：“小轩窗，正梳妆。岁月静好，不外如是。”
听到皇帝的声音，年世兰忽然意识到颂芝为什么不对劲了。
她赶忙起身，将吟香手里的衣服接过去，“只怕皇上眼里瞧着臣妾，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妹妹。”
“整个宫里就属你胆子大。”
皇帝张开双臂，享受着华妃的服务，华妃内心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了：
你自己是没手吗？！
外头天还没亮，皇帝和华妃的轿辇前后出发，去了寿康宫。
“皇上驾到——华妃到——”
院子里的美人儿如春花一般，百媚千娇，转回身看向门口。
华妃立在皇上身侧，仪态万方、贵气逼人，一如既往得目无下尘。
一个个眼神复杂，齐齐跪下行礼。
新年头一遭，皇后走到皇帝跟前，行了个大礼，“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伸手将皇后扶起来，道了声皇后辛苦，众妃嫔这才向华妃行礼请安。
年世兰待众人起身，懒懒屈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有皇帝在，年世兰还是很给皇后面子的，新年行大礼，可皇后怎么看、怎么听，这华妃都不够恭敬。
还不等皇后开口，皇帝伸手握住年世兰的手，“行了，外头风大，你身子刚好，快进屋吧。”
帝妃恩爱，众人瞧得五味杂陈，皇后一双眼睛落在那双交握的手上，目光灼灼。
所有人都羡慕年世兰，唯有年世兰觉得自己握了块烫手山芋，甩还甩不掉。
请安过后，太后说了些和睦宫闱的话，众人又是一阵跪拜。
年世兰想着自己宫里的粥羹小菜，只盼望着早早结束回去，谁知都已经跪安了，太后却叫留下用膳。
“清粥小菜，华妃可还吃得惯吗？”
太后跟皇上、皇后说得好好的，忽然点了埋头苦吃的年世兰。
年世兰忙放下碗勺，“谢太后娘娘关怀，臣妾自病后，口味清淡，日日也是这般饮食，到底宫里的小厨房差些，风腌小菜口感不及太后娘娘这里的一半。”
太后爱怜地望着年世兰，“哀家瞧你确实清瘦了不少，你若喜欢，哀家便命人送些去你宫里。”
“太后垂爱，臣妾不胜欣喜。”
太后欣慰点头，“过了个年，华妃也愈发懂事了，好啊，六宫和睦，是皇帝的福气，也是大清的福气。”
皇后呵呵笑着，“都是皇额娘教导有方。”
皇额娘，年世兰听到这个称呼，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终究他们是儿子媳妇一家亲，没让自己这个小妾立在一旁服侍，已是开恩。
皇家的恩德，便是赐死，都要五体投地谢他八辈祖宗的。
从寿康宫出来，皇帝握着年世兰的手，说要一起去御花园走走。
皇后识趣，寻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今早看你宫里摆了棋盘，近来这是有雅兴，想学下棋了？等会儿去养心殿，陪朕下盘棋。”
那样昏暗的烛火，还能瞧见角落里放着的棋盘棋子，年世兰不知道该夸他眼睛毒辣，还是心思细腻。
总之以后在他面前要格外小心。
“皇上还是饶了臣妾吧。”
这事儿年世兰确实为难，后宫里头没有手机电脑，年世兰也嫌时时捧书疲累，所以总找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下棋便是其中一桩。
只是她连规则都还没搞明白，平日里多半是跟颂芝和吟香拿围棋下最简单的五子棋。
年世兰老老实实道：“臣妾研究了好些天，连落子都不会，皇上不如去找端妃敬妃，她们会。”
忽然点到这两个人，怕皇帝多心，又连忙补充道：“丽嫔曹贵人也行。”
“朕瞧着，你似乎是在躲着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