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小姑娘站在阵法前面,抬头瞧着自己的本体。
祠堂里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夜明珠光洁明亮,尽职尽责地散发着柔和的光,黑旗安安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底下的阵法溢散出细微的白光。
柚礼以前不认得这个阵法,但灵旗都是传承制,修为越高,解锁的知识储备就越多。
闭关了这么久,她对这个阵法有印象了。
但是这个阵法跟她记忆里的有一点出入,柚礼恍然大悟,一定是十涧那个大傻子把阵法画错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于是她非常愉快地自己把阵法改了。
阵法完成的那一刻,白光一闪,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灵体就受到重创,被迫回到了旗里。
意识就此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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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墙出了诡域之后,宁欠瑾去找了正在复燃晏鬼教的小教主。
这么多年过去,小教主仍然是当年的模样,像是岁月在他身上定了格。
其实对于修仙人士来说,保持年轻的容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比如十涧。
这需要很高的修为,一般来说,人类是做不到的。
可晏鬼教的每一任教主,容貌都会定格在他们继任的那一年,所以他们有祖传面具。
宁欠瑾不太懂是什么原理,晏鬼不知有没有看出来她的疑惑,也没提起过。
小教主刚见完一波报告重修晏鬼教进度的手下,正坐在阁楼顶层的躺椅上准备小憩,就看到从窗户翻进来的青衣男子。
还没等他出声,就见那人拿出一颗黑色的珠子。
晏鬼挑眉,没太意外:“原来是被你拿走了啊。”
时间也不赶,宁欠瑾随手抛了一下晏鬼珠,没急着问问题,只是点了点头。
小教主自己说开了。
“你可能不知道,晏鬼珠不止一颗,每一任晏鬼教教主上任的时候都会有一颗新的,旧的就直接销毁,就算不销毁,它也会慢慢失去效用变成普通珠子。当然,为了不被人利用,我们一般都会选择销毁。”
晏鬼坐直身子,指了指她手里的珠子。
“你那个,是我师傅留下来的,当时被晴笙偷走了,本来现在应该已经失效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用。”
“嗯?”宁欠瑾终于出了声,有些惊讶地捏着珠子看了看。
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她直接对着晏鬼抛了过去,嘴里道:“你看看。”
她丢的准,晏鬼接的也准,刚拿到手就惊讶了。
“这里面的鬼气是新鲜的。”
宁欠瑾也不瞒他,不紧不慢地自己寻椅子坐下,给他解释了一下。
“嗯,今天刚放进去的。晴笙之前把里面的鬼气换成了血气,不知是没清干净还是如何,跑到了我诡域祠堂的阵法上,差点重创了我的灵旗,所以我来找你看看这个珠子是怎么回事。”
晏鬼也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不过……
“应该没多久就失效了,晏鬼珠在外人手里没什么用,顶多开个阁楼的门,你要留着赏玩也行。”
说罢,他又把晏鬼珠给宁欠瑾抛了回去。
宁欠瑾有些嫌弃,直接让它弹了回去:“我要来干什么?”
感觉在接收垃圾的小教主:“……”
问题没解决,宁欠瑾也没急着走,参观了一下晏鬼教的复建进度,还跟晏鬼了解了不少晏鬼教的事情。
但她真正想知道的那些,晏鬼总是避而不谈。
等她回到诡域,就看到肆虐的灰雾和缩在门槛上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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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礼醒来之后就已经在灵旗界。
长辈们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不仅不迁怒将柚礼带出去的十涧,反而严肃批评了柚礼。
在灵旗界的一年,柚礼修炼地飞快,也知道了当初那阵白光是什么东西。
为了保证阵法不被随意篡改,祠堂里那个阵法上是有保护机制的,柚礼画完阵法以后,就触发了保护机制,产生了爆炸。
好巧不好,爆炸虽然不严重,但产生的污浊之气直接重创了年幼的柚礼。
——毕竟那是这些年来,阵法为灵旗净化残留的污浊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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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如期在华城举行。
宁欠瑾坐在茶楼里,包厢里除了她对面的休止,只有几个诡域成员。
还有缩在角落的黑色大旗。
柚礼非常不开心,她才玩了一天就被这柄破剑找到了!
为惩罚她擅离职守,宁欠瑾罚她一个月不得恢复人身,如今不过第四日。
得知那次事故是柚礼自己作的之后,宁欠瑾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
休止已经完全脱去了稚气,宁欠瑾一直没怎么注意他,今天碰面仔细一看,很惊讶地脱口而出:“没有我在你变老的速度都加快了。”
休止当场就:???
域主您说啥?您再说一遍?
宁欠瑾叹气:“看你沧桑的,我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让你们回诡域吧。”
休止:“……”
不想说话。
这就导致了后来包厢里一直很安静。
宁欠瑾刚呷了一口茶,茶杯还未放下,包厢门就被敲响。
一人站起来去开门,侧着身子,只开了小半扇,另有一人坐在看得见门缝的角度,稍有些距离。
门外的人自行开口。
“十涧,是我。”
宁欠瑾招呼他们退下:“认识的。”
前去开门的人把门拉开,让男子进来,再仔细关上门回到原位。
“流忱,莺鹊呢?”
流忱没想到她会问莺鹊,愣了一下。
自从她把莺鹊送到他那里,就没有过问过。
“莺鹊在神医谷,没出来。”
他实话实说。
角落里的黑旗跳起来,却又不敢化成人形,绕着流忱绕圈圈。
流忱一脸莫名地看着她绕。
“柚礼,回来。”
此话一出,诡域的人纷纷呆滞。
那是柚礼?
那个萌萌哒的小姑娘柚礼?
一年不见,小姑娘怎么变成了那面渗人的旗??
黑旗僵在原地,然后蹦跶地跳向宁欠瑾,往她身上戳。
说好的不暴露我的身份呢!骗子!!
宁欠瑾推开黑旗,“哦,所以呢,然后呢。”
黑旗:“……”
你这个不讲信用的骗子!
“嗯嗯嗯,我是骗子。”宁欠瑾哄小孩般敷衍地把黑旗丢到角落。
黑旗:“!!!”哇!我生气了!
“你再怎么生气他们也已经知道了。”
黑旗转了个身,似乎气炸了。
虽然她转身和不转身并没什么区别。
流忱好笑地看着他们,坐在休止为他让出的位置上,将一个盒子放在桌面,打开了盖子。
宁欠瑾:“……”卧槽,能不能不要这么血腥暴力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