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鬼一点也不想提这件事,他不想被嘲讽。
所以他一言不发直接就跑了。
他走了好一会,宁欠瑾又续了两杯茶,朝阳公主才姗姗来迟。
“抱歉,临时出了点事,来的迟了些。”
一身绯红色劲装的女子一边道歉,一边在宁欠瑾对面坐了下来。
宁欠瑾给她倒着茶,淡淡地笑了笑:“无妨。”
“公主最近觉得如何?”
“好多了,晴笙为我医治的时候,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出现那些症状,现在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那种感觉了。”
朝阳公主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愉悦,不吝啬地夸赞了一波宁欠瑾。
为了获得朝阳公主的信任,宁欠瑾暴露了自己剑灵的身份。
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青涧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也没有人知道十涧已经成为了没有剑的剑灵。
所以持有青涧剑剑灵这一身份的十涧,足够让人将他当成大佬看待。
人类的天赋再高、修炼再努力也少有企及非人类水平的,所以灵体在大陆上很受尊崇。
就算是第一天才朝阳公主,对待宁欠瑾也没有任何轻视。
外人眼里,朝阳公主和晴笙关系极好,公主对晴笙姑娘的维护是在此之前绝无仅有的。
宁欠瑾自己接触过后才知道,其实朝阳根本不喜欢许安晴。
只是就算朝阳公主之前没有太多继承皇位的希望,皇室里该教她的东西一点都没少教。
她懂得权衡利弊,也懂得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对于怀着目的接近她的晴笙,朝阳公主从一开始就保持着警惕,但她细致的伪装骗过了所有人,甚至是许安晴。
许安晴以为朝阳公主是真心待她,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戒备,宁欠瑾还挺好奇当她得知自己被朝阳“背叛”时会是什么表情。
她许多的权势和金钱,都是朝阳公主给的,若某一天朝阳公主站在她的对立面,万劫不复对于她来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结局。
不过宁欠瑾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柳失言已经来了,距离十涧死亡的时间应该不远了,她还得找剑,拿到大哥大去异世迫在眉睫。
她最多还能在这里待两个月。
不过,要是找回剑还没到时间,她还能回来看看。
这次会面主要也是说许安晴的事情。
简单过问了一下朝阳现在的身体状况,听完她的夸赞,宁欠瑾就步入了正题。
“不知道公主的证据整理地如何?”
朝阳摇摇头,面上浮现出一抹愤怒。
“若不是这一次你找到我,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借给晴笙的人叛变了不少。”
她指尖收紧,声音里带了一份狠厉:“证据被他们毁了不少,我现在正在收拾这些人,今天来迟就是因为差点有人逃出去给晴笙报信。”
宁欠瑾一点都不惊讶。
“她是有这样的手段,可惜不走正道,再好的手段都无法令人称赞。”况且她还是靠的外挂。
“听闻你这边的计划进行地不错,是我给你拖后腿了。”
是自己的锅,朝阳很干脆的就背了。
“公主才是做的不错,我这边的计划很简单,这样的分工倒是劳累公主了,可这件事还是得公主来做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朝阳笑了笑,“我会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
两人商讨了一些接下来的具体安排和细节问题,说完正事,宁欠瑾忽然想起被吓跑的晏鬼。
“不知公主认不认识晏鬼教的教主?”
“似乎……不认识。”朝阳困惑的歪了歪头,思索半晌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对晏鬼教教主的具体印象。
宁欠瑾就知道这问朝阳公主是问不出来了,晏鬼在朝阳公主面前挂着马甲。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天色渐晚,朝阳公主才起身告辞。
包厢里又只剩下宁欠瑾一个人。
她摸了摸手腕上隐隐约约的魂悸,唤了它一声。
“我在。”
男子温润的声音很快响起。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关于你的任何事,比如你是怎么产生的,你存在了多久,当初为什么会找上我。”
易扶迟说过,等魂悸集满了能量,就会告诉她一切,所以她问的一点都不客气。
脑海里的声音没有再立刻响起,不知道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还是组织语言中。
“魂悸与混沌秩序所、混沌秩序所初代所长一同诞生……”
宁欠瑾:“……”这个叙述,其实它是去调资料了吧。
温润的声音还在继续。
“魂悸是混沌秩序所所长的武器,可传承,每一任所长都会是魂悸的主人。”
念完魂悸的基本资料,魂悸恢复了正常,开始回答宁欠瑾的问题,甚至主动说了很多东西。
“混沌秩序所存在的时间不长,你是第二代所长。初代所长选择自我灭亡之前,分了一缕魂魄投胎入世,想必你猜到了,这一缕魂魄就是你。你的名字是初代所长亲自取的……”
听到这里宁欠瑾就知道,她的名字绝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说不定还是什么不好的意义。
果然——
“初代所长叫易宁,他抛弃了混沌秩序所,也抛弃了他带回来的两个孩子,大一点的孩子在他离开之后,就会成为混沌秩序所的代理所长,他愧对那个名为阿瑾的孩子,他将他的愧疚附在了你的名字上。”
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润,宁欠瑾却从中听出了极致的残忍。
原来,宁欠瑾的意思是易宁欠阿瑾。
她的名字不属于她自己,就连她的人,都不属于她自己。
那个名为阿瑾的代理所长,就是易扶迟吧。
怪不得易扶迟对她不满,是迁怒啊。
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承担接任混沌秩序所所长之位的宿命。
这之前的事情不重要,所以她遭遇的一切都不重要,那或许都只是为了让她人生显得完整的假象。
宁欠瑾这一刻觉得自己无比的像曲绻。
像是被困在真实的假象里的傀儡,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付出自己的一切,所有的不幸都理所应当,她们不属于自己,她们只是工具,遭遇了什么,在工具产生效用的那一刻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