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没砸到我——”
随着一声痛呼，梁灭魔性的笑声响起。
宁欠瑾转头，微笑着看向对着帮他挡了一劫的兄弟幸灾乐祸的梁灭，“梁灭，你过来，我跟你谈一下人生理想。”
五分钟后，梁灭鬼哭狼嚎的声音终于停下，委委屈屈地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我错了，真的错了，大姐大饶命……”
“你错哪了？”
“我不该把大姐大你只考了第二的消息吼出来。”
“啪！”宁欠瑾手里的灭蚊拍朝梁灭打下去。
“我不该在成绩出来这天叫大家来KTV……”
“啪！”
“我不该把宋哥有事不来的消息瞒着大姐大……”
“啪！”
宁欠瑾拍完这一下，顿住，弯腰看向梁灭的脸。
“宋青衿不来？”
梁灭猛点头：“是啊。”
“所以你居然敢骗我过来？”
宁欠瑾双手抱胸，凉凉地看着梁灭。
她就说宋青衿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敢情他根本就不来。
宁欠瑾扔下手里的灭蚊拍，拎起扔在沙发上的书包，起身离开。
包厢门关上之前，她听到梁灭那一帮兄弟安慰他的声音。
她一点都不愧疚，毕竟她可是宁·冷漠无情·欠瑾。
-
时光匆匆，转眼高二就结束了。
梁灭喜欢的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宁欠瑾也终于满了十六，拿到了宋家公司一个项目负责人的位置。
实权在手，宁欠瑾第一时间联系上了方铸。
“你要让方家垮台？这可不容易。”
方铸一身休闲服，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不易察觉的矜贵。不过两年多，当初的少年眉眼间已经成熟起来。
“你身为方家的人，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宁欠瑾喝了口咖啡。
虽然是为了显得正式才找了家咖啡店，但寄体的味蕾确实告诉她咖啡比奶茶好喝。
对面的方铸讽刺地笑了。
“方家的人？我只是个挂名的罢了。”
方铸说，他是方家现在的掌权人的长子。
然而没啥卵用，一场出轨，一个小三，一名私生子，一声这是你弟弟，一次一死一伤的跳楼，打碎了他童年快乐的记忆。当年只有八岁的方铸发誓，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方鹤作为一个私生子，这些年享受了那么多的富贵荣华，也该回归现实了。
谈话进入尾声，合作意向确定，方铸忽然问了一句：“你和亡狱不是现实的朋友吗？她上次问我你有没有把我删了，我说没有，然后她说你删了她。”
“朋友？以前是的。”宁欠瑾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不甚在意的样子。
方铸看了她许久，没再多问，将谈话收尾就起身告辞了。
换成其他人，宁欠瑾不会在意他问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得到答案后又是为了做什么。
可这是赵小然。
她对赵小然的关注确实多了一些。
人总有类似，像她的人不止赵小然一个。
但赵小然是第一个被她遇到的。
所有的第一次都意义非凡。
-
八月。
裕华不用补课，宁欠瑾却忙碌起来——为了解决方家那边的事。
屈子士这两年来好了很多，但是流言蜚语向来是最持久的东西，近期，之前的事情忽然又被翻了出来。
收到周轻的挑衅书，宁欠瑾只觉得，这姑娘有病。
两年前中考的时候，她就把事情告诉了父母，周轻的爸妈是上班族，但也是资历很老的员工，那个圈子的人多多少少认识一些。
为了让周轻嫁入豪门，她爸妈准备了两年，把当年那件处理地不清不楚的事情翻出来，逼当初坚持指认方鹤的屈子士改口供。
自从中考失利，周轻对学习的热爱就大幅度消减了，现在周家唯一的指望就是让周轻榜上方鹤。
周轻是独生女，在上高中之前，她都被父母给予厚望。
可惜她没能翻过宁欠瑾那个坎，硬生生把自己的前途断送掉了。
人生不止一条路，可现在自暴自弃的周轻只想走最简单的一条。
为了制止周轻作妖，宁欠瑾只得加快自己的进度。
好在有方铸做内应，还有宋青衿不明真相的鼎力帮助，方家很快受到了重创。
宋家本来就想对付方家，自然对宁欠瑾的举动没有怀疑。
参与了一场豪门大戏的宁欠瑾，在高三上学期快结束时终于得以脱身。
方家倒台，自然就保不住方鹤了，方鹤没见过大场面，还做贼心虚，宁欠瑾一威胁一恐吓，他就招供了。
压在屈子士身上近三年的罪名，终于洗脱了。
方鹤上堂受审的那天，宁欠瑾去找了周轻。
女孩双目无神，看到面前的人才有了几分活色。
可惜，是恨意。
“你也应该上庭的，你为什么不去呢？”
宁欠瑾笑了笑，眼里有着久违的恶意。
“我为什么要上庭，我什么都没做！”周轻几乎尖叫出声，嗓音带着破败的沙哑。
她全程就只说了这句话。
后来的每一句话，都被宁欠瑾出声截住了。
周轻蓦地想起初二的时候。
那天在办公室里，她们几个也是这样被说的哑口无言。
当初的小姐妹基本都已经没了太多联系，但那样的一幕，周轻一点都忘不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怕吗？跟那么多人作对，为自己树立了无数的敌人。”
宁欠瑾坐在高脚椅上，一条腿随意地放在地上，另一条腿伸出去，踩在了周轻坐的椅子上。
“给你一个建议，以后质问别人的时候，先反思一下自己。”她胳膊肘搭在膝盖上，眼里仍旧带着笑。“现在会说话了吗？”
周轻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身子，不肯开口。
“你不想说话那我也不逼你，我从来没刻意针对过谁，每一次，都是因为有人想跟我作对，明白吗？”
她倾身靠近周轻，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不友善的冷意：“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当时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很不服，但我觉得说给你听应该效果不错。”
才多大的孩子，怎么这么恶毒呢？
“周轻，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恶毒呢？”
周轻不知道。
她压根都不觉得自己算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