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甜甜的童声在宿舍里响起,夏梧和花滢即将迈出宿舍的脚步停了下来,“是周呢楠的手机吗?”花滢看着夏梧问。
“是她的。花滢,别吵醒她了,她昨晚两点多才睡觉。我们走吧。”夏梧轻声说,铃声不是很响,小楠应该不会醒。“还是叫一下吧,万一是什么重要的电话呢。”花滢摇摇头,走到周呢楠床边摇晃她:“周呢楠,周呢楠,有人打电话给你。”
周呢楠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摸索到手机,铃声已经停了,她点开未接来电,吓得睡意全无,赶忙回拨回去。“喂,呢楠吗?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严厉。“对不起妈妈,我,刚才在卫生间,没有听到。”周呢楠想起已经六点半多,默默地把“刚才在睡觉”几个字咽了下去。“嗯。我有事和你说,我在你们学校餐厅,十分钟后我要见到你。”电话挂断。
周呢楠愣了两秒,连忙手忙脚乱地准备起来。“小梧你帮我叠一下被子好不好。”周呢楠边飞速穿上鞋,边对夏梧说。“唉,你收拾好自己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帮你收拾。”夏梧无奈的摇摇头。那个女人又这样对小楠,哼,我长大了一定要帮小楠报仇。夏梧愤愤地想。
九分钟后,周呢楠来到早餐屋门口,调整了一下因急速奔跑而急促的呼吸。走了进去。
“妈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周呢楠走到杨曦那里坐下,问道。“你上个星期说学校要交学杂费是不是?”杨曦看都没有抬头看自己女儿一眼。“是的,妈妈。”“小亦快生日了,他想和朋友去旅游,我最近手头比较紧,拿不出那么多钱同时给你们。”杨曦优雅的坐着,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周呢楠低着头,神色莫辨。“知道了,妈妈。我会自己想办法的。”“那我就先走了。”杨曦站起身来,踩着高跟鞋优雅离去。
周呢楠走到教室,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无声痛哭。伏在桌子上渐渐睡着了。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却只是在教室外。她们班级的喇叭坏了,只听得到外面的铃声。同学们都在窃笑,一副“等会有好戏看了”的表情。
老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班长花滢和语文课代表夏梧。几乎所有学生都坐得笔直,于是老师一眼就看见了趴着的周呢楠。“这,这真是太不像话了!快把她叫醒!居然敢上课睡觉,真是藐视老师!”这位头发花白的老教师愤怒了,教了那么多年书,这个周呢楠是第一个敢在他的课睡觉的学生!
全班哄堂大笑,笑声把周呢楠惊醒,她有些慌乱地抬起头,老师将要脱口而出的责问在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睛时瞬间噎住。
夏梧瞪大了眼睛,天啊,那女人又对小楠说了什么?!!
同学们看气氛不对,笑声戛然而止。教室各处传来窃窃私语:“她怎么哭了?”“哟哟,我们高冷的学霸也会哭的啊?”“咦惹,这是在装可怜博同情呐?”……
老师很无奈,温和地说,“周呢楠,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好的。”周呢楠低下头,让长长的刘海遮住脸,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
周呢楠,能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吗?”初二七班的班主任苏辑同周呢楠面对面坐着,满脸老人家的慈祥,周呢楠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周呢楠,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老师会帮你的……”
夏梧在办公室门前不停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小楠肯定不会说,苏老师要是骂他怎么办?不行,我得进去。”夏梧握了握拳头,正准备敲门,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走过来,直接推开了门。
夏梧愣了愣,忙喊了声报告然后跟着进去。那女孩走到苏辑跟前,很是敬重的样子:“伯伯,奶奶叫我来叫你回去吃饭,伯娘他们回来了。”苏辑笑着回说:“好的,等伯伯一下,我们马上走。”然后又对周呢楠说:“那你先回去吧,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老师。”周呢楠点点头,对苏辑鞠了一躬,就拉着夏梧走了。
“小楠,你妈妈和你说了什么?让你那么伤心。”这么多年来,夏梧都是周呢楠的“垃圾桶”,周呢楠有什么事,都只跟她说。
周呢楠没有回答,反问:“小梧,我们这次的学杂费一共是一万多少?”“你问这个做什么……啊,你妈妈不会不给你钱交学杂费吧?!”她们读的十一中是全市最好的学校,据说校长背后的势力很大,所以才能作为一所私立学校而排上了公立学校的排名。然而这儿的学费也让许多人可望不可及。当初周呢楠在杨曦房外一声不吭的站了一个上午,并承诺会次次都能拿奖学金,杨曦才同意她去读十一中。
“你妈也太狠心了吧!那么多钱要你自己出。凭什么周亦宇去旅游就给他那么多钱……小楠,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这么不吵不闹呢?要是我妈那么偏心,我早跟她赌气了!”夏梧气的都想骂娘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偏心偏到这种程度。
“没事的,你不要生气了。我习惯了。小梧,上次考试的奖学金什么时候发?”“不知道啊,你现在有多少钱啦?”每次考试都有几百元的奖学金,也不知道够不够。“五千左右。小梧,我要去打工,你要一起吗?”周呢楠粗略的算了一下,交学费的期限还有一个月,到时候看来只能借了。“不是吧?这么小的童工没人要的啊!”天啊,她们才十四岁,谁收啊?!“我也存了有两三千了,你先拿去用吧。我们再去问一下,看借不借得到钱。”夏梧很是无奈。周呢楠感觉心里有种叫恨的情绪流过,周亦宇……
一个星期后。周家。
“妈,我要走啦,不要太想我哦!”周亦宇朝杨曦抛了一个飞吻,笑嘻嘻地出了大门。“你这孩子……路上小心啊,有事情打妈妈电话……好了,你朋友都在等你呢,快去吧。”杨曦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走了哦!妈妈再见!”周亦宇下着楼梯,朝杨曦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