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是同一种风格的漂亮,真正的粉丝都不会拿两个人比较,而且容恣意的路人缘一向很好,在这方面蹦跶的只有无脑营销号。
谈至中午,两方人就各自散了,陈导婉拒了容恣意请他吃饭的提议。
最后是容恣意带着经纪人和容归辞去吃的饭,她的经纪人对容归辞也比较熟悉,毕竟容归辞也算个公众人物,不可避免地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容姐,你真的打算在游戏里拍戏啊?”
经纪人又推了推眼镜,看起来紧张感还是没有缓下去。
“你堂堂一个金牌经纪人,这次怎么紧张得像助理一样?”
容恣意将菜单递给容归辞,一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眼镜微微弯着,带着笑意看着经纪人。
一头干练短发的经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巴:“我和陈导以前认识……”
“这样啊——这半个月我先跟你讲讲《希望国度》这个游戏,到时候你进游戏带一带陈导他们。”
容恣意笑眯眯地将容归辞看完之后递给她的菜单放到经纪人面前。
“啊?我也是新人啊,容姐不带我们吗?”经纪人愣了一下。
不对,他们又不是真的去玩游戏的。
接收到姐姐递的眼色,容归辞站了出来当这个恶人:“你们等级太低了,还是自己抱团玩吧。”
经纪人:“……”虽然但是,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头,你们是不是欺负我不玩游戏。
容恣意最后看了一遍菜单,没再多点什么,递给了服务员。
包厢里很安静,这里的隔音做的很好,玻璃也是装的单面,他们能看到外面的景色,但外面看不到包厢内的情景。
冬日的阳光并不刺眼,温温和和地照进来,容恣意托腮看着身侧的少年,忽然感觉他真的长大了。
再过几个月,他就二十岁了。
“归辞。”
容恣意忽然叫了他一声,少年抬起头,顺手将手机放到桌面,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印象里容恣意很少这么叫他,容恣意向来喜欢连名带姓地喊他。
经历了容恣意刚刚帮他争取角色的事情,容归辞以为她会说一些“你已经长大了”或者“你不能再这样无所谓下去了”之类的,虽然容恣意一向不喜欢对她说这些话。
但一手把他带大的容恣意,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容恣意,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稚气的小姑娘了。
人有千面,更何况是常常身不由己的容恣意。
就算她说了什么他不喜欢听的,他也认真地听一次好了。
但容恣意叫了他一声之后,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余光里三分钟自动息屏的手机屏幕都黑了,容恣意还是没有出声。
经纪人去外面打电话了,包厢里只剩下姐弟二人。
容恣意突然将头转了回去,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着眼,一句话说得又轻又快:“今天下午去给爸妈扫墓吧。”
半晌,耳边才传来少年答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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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在城西接近郊外的地方,小时候没有钱,他们的遗产被争得厉害,最后只能买了一块不算很好的目的,后来容恣意赚了钱,第一件事是给弟弟换了个私立学校,第二件事是给爸妈换了个好的墓地。
当时公司和经纪人都不知道她家里的状况,还说她有钱了不给自己换个好点的住处,那小破房子看起来就抵挡不住狗仔和粉丝的猛烈攻势。
但她想法很坚定。
她上大学之后,就开始忙碌起来,容归辞主动去住了校,那个公立小学的宿舍和他们的小破屋子差不多,换个好点的私立学校,容归辞就能住好点的地方,那小破屋换不换都无所谓了。
容恣意上的电影学院,容家家底不差,父母去世的时候她已经十六岁了,该学的才艺一点没少学,学习成绩也不错。
所以高三的时候,她选择了艺考。
容恣意觉得对于她来说,靠脸吃饭比靠脑子吃饭靠谱多了。
果然她的演艺道路走到很顺畅,换上了大房子,能让容归辞回家住,没空就请钟点工打扫卫生和做饭。
世人多薄凉,容家的亲戚他们是一个都不想再挨了。
好在容家到底算得上是个书香门第,干不出上门撒泼要钱的事,也因为容恣意爸妈的遗产够他们许多年的日子都过的舒坦,不必扒着一个带着幼弟的小姑娘吸血。
墓园里静悄悄的,今日不是父母的忌日,但他们常常会来探望父母。
有狗仔跟了一路,终究是被拦在了墓园外面。经纪人拿出她的气势,将狗仔们半威胁半收买地打发走了。
其实容恣意并不太在意,她父母双亡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经纪人向来谨慎,她走到今天没什么黑料除了自身原因,也离不开这位经纪人的手腕。
路上买的花被放在了墓碑前,上面显得年轻的男女面容和蔼。
容恣意站起身来,看向面色复杂的弟弟。
“你十九岁生日那天的事情,我后来没有问过你,你也没有跟我说过。”
容恣意轻轻地开口,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
少年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或许是回忆起了当时挣扎无望,在海底被水包裹五官、浑身承受着巨大压力的感觉,脸色白了几分。
“当年……他们就承受了这样的痛苦吗?”容归辞的呼吸急促起来,指尖的颤抖越来越严重,“那样的绝望——”
“不是的,归辞。”容恣意打断了他的话。
大衣裹着她瘦弱的身躯,容恣意踮起穿着高跟长靴的双脚,摸了摸容归辞暴露在空气中而沾染了寒意的柔软短发。
“你总以为他们在海里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以为海夺去了他们的生命,又把这一切怪到你身上,觉得他们若不是为了你,就不会遭受这样的劫难。”
她带着凉意的指尖抚了抚容归辞同样带着凉意的脸颊,恍惚间想起了他十岁的模样。
然后两只手抓住他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轻易地走出这个坎,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你,否则这么多年,我应该早就带你出了这困扰你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