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东哥!我错了。”
那人被训的缩头缩脑,再也不敢胡侃了。
其余想耍小心思的人看见这一幕,也不敢再胡来。
开始萧逸觉得这暴民首领潘东也是个是非不分的,如今看来黑白分明,刚正不阿。
看到灾民们在萧逸的安排下井然有序。
杜维忠站在一旁也很欣慰。
“成业真是给我派了个好帮手啊。对了,萧大人,你和成业是何关系?你是他的下属还是....”
萧逸嘴角一抽,看来这安国公并未告诉杜维忠自己是他女婿的事。
也侧面说明他并不认同他这个女婿。
倒是一旁的宛儿道,“杜伯父......他是我相公。”
“哦哦哦,原来是成业女婿啊,失敬失敬。成业有了你这么个德才兼备的女婿真是好福气啊。”
萧逸撇撇嘴,这话应该让安国公来听一听。
“哪里哪里,杜大人谬赞了!”
“对了,杜大人,之前流民抢走的那批粮食呢。”
“还在库里呢。”
“什么时候发?”
“红薯吃完了就发。”
“好。”
夜晚,萧逸坐在桌前。
宛儿走过去抱住他,“相公,你是不是还在可惜早上那个灾民?”
萧逸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相公,你也是为了平江府千千万万个灾民好,杀了一个不碍事的,我相信就是皇上也会理解的。”
话是这么说,但萧逸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他也仅仅只是为了一口吃的。
他之前听过老一辈人讲饥荒年代的故事,一个饼就可以换一个姑娘。
更严重时甚至易子而食,自家锅里煮着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成了自家锅里的烂肉。
人们成群结队地逃荒,有人晕倒了,不管死没死,处境就是被拉到一旁开膛破肚。
在饥饿的人眼里,晕倒的人和一头动物没啥区别。
很多地方的树皮和草根都吃没了。
只是还好,平江府还没有到如此惨烈的地步。
“相公,别想了,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呢!”
“嗯……”
…………
次日清早。
萧逸走到衙门内,“杜大人,这次我不仅带了红薯,还带了些红薯苗。毕竟不能一直指望这些粮食,还得种一些为长远打算。”
“你说的有道理,可你看这里的田,哪有水给你种粮食。”
萧逸也知道他很为难。
不过没有水,他可以想办法找水。
“杜大人,可否将平江府的地形图拿我一看。”
“可以。”
之后衙役取来,两人商量。
如今河流湖泊都已干涸,要找也只能更深层次的地下水了。
正聊着,外面衙役突然来报,“杜大人!萧大人!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吃红薯中毒了。”
“什么?”
杜维忠和萧逸快步走出去,便看见衙门外面已经围着一大圈人。
有人已经拿着菜刀和铁锹。
那架势似乎要和衙门共存亡。
“宣抚使萧逸送毒果草菅人命,杜大人,你管不管?”一个灾民扛着大刀大声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杜维忠看向地上几位唇齿青黑,口吐白沫,皮肤乌紫之人。
“你们还问,你们没看他捧着红薯,口吐白沫吗?”
“来福,你说。”杜维忠对着一旁一个灾民道。
“我和大栓正接了发的红薯,大栓吃了几口突然浑身抽搐,之后就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那你怎么没事...……”
“对啊,我也没事……”一旁其他灾民道。
正说着,来福也突然抽搐倒了下去。
“天啊,你们看,就是这毒果害的,不然为什么都是吃了毒果中毒!”
其余的人见状纷纷扔下手里的红薯,跑到一旁催吐。
还有的早已拿刀将萧逸架住。
“杜大人,这人什么狗屁宣抚使,明明就是来害我平江府百姓的。”
“你们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就是这毒果害的。”
“如果有毒,为何昨天吃的人没事。”宛儿大声道。
“也许今天都毒发呢。”
“如果毒发,为什么只有这么几人?况且我也吃了。”萧逸道。
“我怎么知道?总之,你们都跑不脱。”那人凶狠的看着萧逸。
看着萧逸被大刀挟持,宛儿好着急。
“怎么办啊,我马上要中毒了。”有灾民嚷道。
“等等,那我也要知道中的什么毒?”
“有没有大夫?”萧逸对着人群喊。
很快,人群中走来一位女子,一袭白衣,外罩鹅黄轻纱,手提药箱,正莲步缓移。
萧逸一看,此女束腰一握,酥胸傲挺。
琼鼻朱唇,堪称人间绝色。
她对萧逸福了福身,朱唇轻启,“萧大人,民女沈青竹,医女一名,可一探究竟。”
“好,那就麻烦沈姑娘了!”
很快那沈青竹弯身一探,随后道,“大人,此人中了断肠草。”
“什么?断肠草?”
“对,此药吃了能深入人五脏六腑,烧心灼痛,让人呼吸困难,严重者呕吐腹泻立即毙命。”
“艹!是谁如此狠毒?”
“那你再看看他手里的红薯有没有毒?”
沈青竹蹲下拿了银针立马刺入,等了一会儿,银针并没有变黑。
“大人,此红薯无毒。”
“你们听见了吧!红薯没毒。快,快放了萧大人!”杜维忠赶紧催促那些灾民。
“真的不是这毒果吗?”
“不是。”
“来福吃了红薯,还吃了什么?”萧逸又问。
“这饥荒年代,除了红薯,哪还有吃的?”
“不,不对,还有水……井水。”一旁有人道。
杜维忠眼睛一亮,“走,去来福家!”
很快众人到了那里,衙役打了一桶提上来。
沈青竹一验,“萧大人,果然是此井有毒!”
“什么?”杜维忠眼睛再次瞪大,“赶快传令下去,命灾民都不许再喝井水。”
“是。”
几位衙役快速通传。
院外又有一些中毒的倒下了。
沈青竹查完,原因都是断肠草。
“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杜维忠双拳紧握,心情沉重。
他这才任职一年,平江府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本就饥荒,又是中毒,要是解决不好,这辈子怕是永远升迁无望了。
没了井水,这人是想让平江府灾民全部活活渴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