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前夜
霍奇这位讨人厌的不速之客终于离去,忽然,威廉接到助手安森的电话。
当他皱眉接听电话时,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威廉的眉头皱的更深,甚至连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最后愤怒的呵斥着安森,双方吵了一架,在不愉快的气氛中挂断电话。
一旁的朱蒂奇怪的望来,顾不上先前霍奇的挑拨和埋下的间隙,而是问霍奇和安森怎么了。
作为魔术师和助手,威廉与安森是工作上的伙伴、私下的好友,按理来说,关系不该搞的这么僵才对。
“安森这家伙,又在皇家区那个赌场输了十万,向我借钱,妈的,这个滥赌鬼!”
威廉阴沉地说着,说到激动时忍不住恨恨骂道。
“可你前阵子不是已经借给他三十万了吗?这么快就用完了?”
朱蒂吃了一惊,虽然她对安森烂赌的行径略有耳闻,可没想到夸张到这种程度,好像丈夫才是半个月借给对方的三十万元,两周时间便输光了?
“威廉,不能再借给安森了,他好赌,无论借多少给他都会输光的。”
朱蒂想了想,忍不住劝道,她知道丈夫和安森私交不错,总是借钱帮助安森收拾那些麻烦、无非是欠债追讨还款之类,在她看来,威廉对安森算是非常不错,在魔术团里,给安森开的工资比其他员工还高一倍,更是私下里帮助对方。
但安森烂赌毫不领情,就连朱蒂也劝丈夫不要再借给对方。
威廉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他很清楚,滥赌的家伙无药可救,借安森多少钱都如同打水漂还不回来,忘恩负义!
可是……
不知道想到什么,威廉下意识地捏紧拳头,眼神阴郁,脸上露出勉强地笑容安慰自己的妻子:
“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借给他了。”
“嗯,时间不早,我先去准备午饭了。”
朱蒂轻轻点头,似并不在意霍奇这段插曲,准备为丈夫准备中午的午餐。
夜幕降临,威廉与朱蒂却觉得,今天过得颇不是滋味,霍奇地话,总像根刺卡在他们之间。
“走吧,我们去买些东西,白天忙的都忘记了。”
打扮好的朱蒂喊着丈夫一同前往超市,然而,威廉却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待在家里。
朱蒂担忧他是否病了,不如随她出门去医院一趟,但威廉只是苦笑着说可能是最近劳累导致。
居所外,朱蒂停住脚步,担心地回眸望向自家,然而却只看到冷冰冰的建筑,她只好驾车离去。
二层窗户后的帘布,威廉躲在其中,盯着妻子曼妙的背影阴晴不定,直到确认她离去后,才快步冲回书房内,正准备将沉重的保险柜打开时,却迟疑地转过身,望向天花板的摄像头。
如果现在打开保险柜,摄像头会记录下他所有的行为,若是事后朱蒂无意间翻开监控时,那便暴露。
为了避免后患,威廉先是弄断了电源线,造成监控损坏的假象,令事后无法回放监控,可以修监控为借口,而后,他蹲下身子打开了保险箱的密码。
而后,保险箱内的物品映入眼帘,除了一些重要的合同、文件、资料、房产证等贵重物品,除此外,让人留意的,还有一本陈旧的笔记簿。
这陈旧年久的笔记簿像是一本廉价的物品,不该出现在这么贵重的保险柜里。
而笔记簿的封面,赫然写着罗兰的名字。
威廉拿着罗兰的魔术笔记,下意识的翻阅几页,上面是一行行飘逸的字体,是罗兰记录着魔术的心得与新魔术的想法与奥秘。
曾经,威廉将其视若珍宝日夜钻研,而现在,他却拿出打火机,便要将它付之一炬,将所有的证据、自己的阴暗面的痕迹燃烧殆尽,不存世界。
那样,他再也没有任何可能被发现的污点,他还是风度翩翩、大名鼎鼎的魔术师威廉。
可是……
威廉紧握火机的手如同千钧重,颤抖着迟迟无法打出赤色的火焰,将其燃烧。
因为,他舍不得。
即便内心无比的嫉妒罗兰,可威廉不得不承认,罗兰对魔术的理解与天赋,远在他之上。
罗兰是一位天生的魔术师,他远远不及,正因为如此,他站在罗兰的、自认为不可及的阴影中仰望时,产生的不是崇拜,而是深深的嫉妒。
他也想拥有如此耀眼的光芒,而不是站在好友的阴影中,为他鼓掌欢呼。
罗兰死后,他做到了。
但十年过去,罗兰这本魔术师笔记中记载着的奥秘、超前的魔术构思,他研究的仅有十分之四,未能将其吃透,依靠这本魔术笔记,他日后可以研究出无数精彩的魔术。
他可以将其刻录在电脑映像中,却无法将字里行间的博学与才思重现,那一抹神韵,是机械无法做到的。
这像是一件无价的秘宝,他不舍得将其损毁。
即便留下它,可能为自己的日后埋下隐患……
不,或许还是毁掉它好了……
但……
威廉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双脚翘起,惬意的点起一根烟、深深吸入肺里,感受着烟草带来短暂阵时的晕眩和放松。
吞云吐雾见,他将烟头一点一滴的戳毁笔记簿上罗兰的签名,一字一句咬着牙道:
“罗兰啊罗兰,为什么你都死了都不让我安宁?”
威廉的恶意溢于言表,就像是曾经他站在罗兰背后时注视他时的眼神般恶意。
待到朱蒂购物回来时,已经晚上八点一刻。
给妻子一个拥抱,接过她手上的购物袋,笑着问她买些什么。
“毛毯和毛巾买了,还有明天早餐的食材,虽然那家超市贵了点,但食材新鲜的没的说,还有一些洗浴用品。”
朱蒂莞尔一笑间,尽展成熟女性的风华,不再看到白日里的阴影。
“说真的,亲爱的,我们为什么不雇一个保姆呢,那样你也会轻松不少,我们都这么有钱了,何必省这么一点钱让自己那么操劳?”
威廉坐在沙发,抱着朱蒂柔软丰韵的娇躯笑道。
“不要了,你不觉得家里再多一个人会很奇怪吗?只要我们俩个就好,也不辛苦,平常里只需要煮饭买菜,卫生平常都有智能化机器人清扫,倒也不忙。”
朱蒂说。
“但我们的别墅大的空旷,不觉得冷清吗?赚钱回来,自然是要享受的。”
威廉笑着说道。
“空旷吗?我倒觉得不会,不过可以养些小动物,猫狗之类蛮可爱的……讨厌,手别放那呀。”
朱蒂说着说着,嗔怪地拍掉威廉作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