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大街上,杀生气喘吁吁的站在哪儿,在他身边,阿力手下那几人也都浑身是血。
弓箭手已经迫不及待了,可就在这时,酒楼里又出来人了。
“住手!”
马凯大步流星走了出来,在他身边,阿力毕恭毕敬得跟着。
蔡得章被人护在最外面,一看前面僵持住了,他意外道:“发生了什么?”
黄文炳也不知道啊,两人催开官兵的防护,骑马来到了里面。
马凯斜眼愣看,厉声道:“蔡得章何在!”
听到他的话,所有的官兵都愣住了。
这年头,贼都这么嚣张吗?
看没人说话,马凯又说了一句。
“江州知府,蔡得章何在!”
这次,蔡得章明白了。
这是挑衅啊!
“本府在此,尔等贼寇,临死前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一开口,黄文炳想拦都拦不住了。
如果对方埋伏的有弓箭手,就这一句话的功夫,你这个知府的脑袋可就没了啊!
马凯看了看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金牌,双手高高举起。
“蔡得章,你可识得此物!”
闻言,蔡九眯着眼看了看,可距离太远,他根本看不清。
“什么东西?”
黄文炳冷笑道:“别管他什么东西,难不成,他能搬出皇上的令牌吗?”
蔡得章笑了,“他一个贼寇,要是能有皇帝的金牌,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
俩人放肆大笑,马凯也不说话,错过杀生等人组成的防线,朝着对面走了过去。
“哥...”
杀生张了张嘴,可声音却并没有多大。
他很累,太累了。
马凯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长本事了啊?”
杀生低头沉默,马凯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开始心疼了。
叹了口气,他低声道:“什么都别说,我自有分寸!”
说完,他朝着蔡得章走了过去。
“蔡知府,且不说你知府的身份,就算是你父蔡京,见了此物,也该下跪迎接了吧?”
听到马凯的话,蔡得章愣住了。
他父蔡京,那可是当朝太师!
能让他下跪的东西,是什么?
黄文炳眯着眼,低声道:“知府大人,我看,不如趁次机会,将这厮骗过来一刀宰了!”
蔡得章点了点头,“我还就真不信,他手上那玩意儿,真的能救他!?”
挥了挥手,官兵让开了一条道路。
马凯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那双手,从始至终都恭敬的捧着令牌。
走的近了,蔡九也似乎看清楚了不少。
黄文炳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块令牌发呆。
“蔡得章,难道你还没看清楚?”
马凯高举令牌,大声道:“如朕亲临!”
听到这四个字,蔡得章身体僵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啊?!
皇上的金牌,你怎么会有?”
看他认出来了,马凯忍不住在心里松了口气。
要是这货连金牌都不认识,自己最后的底牌可就没有了啊。
冷笑一声,马凯大声道:“怎么,你蔡得章难道连金牌都不认识吗?
还是说,希望我把这件事上报朝廷,让蔡太师亲自过来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放...”
蔡得章只吼出这一个字,可看着马凯手里的令牌,他又忍住了。
“那贼寇,你把金牌拿来我看!”
蔡得章有点怕了,可马凯却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我没听清楚,你的意思是,皇帝和贼寇有联系,所以才把令牌交给贼寇吗?”
蔡得章很想说是,但他不敢。
看着马凯,他沉吟道:“你是什么人,这金牌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
马凯双手高举金牌,忍不住突然笑了出来。
“好你个蔡得章,我就是马泼皮,你又待怎样?”
“你...”
蔡得章噎了一下,嚣张,太嚣张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没法反驳啊!
就像马凯说的,我一个贼寇,就算和皇帝有关系,你又能怎样?
你敢说,这令牌你不认?
黄文炳急了,低声道:“知府大人,切莫被他吓住了,依卑职所言,先不管金牌不金牌的,拿下这厮,咱们来个先斩后奏!”
黄文炳的话不可谓不毒,这一招先斩后奏,既可以忽略金牌,也可以除了马凯。
到后期,就算马凯真的和皇帝有关系,他也只说不知道。
再退一步说,就算马凯有秘密任务在身,黄文炳除了他,大不了自己接替马凯的位置,继续为皇帝服务。
他有他自己的打算,可蔡得章不敢。
他没什么雄心大志,今天这件事,还是黄文炳安排的。
原本,他只是打算坐享其成,然后顺势升官发财。
忤逆金牌?
他不敢,更没有想过。
从另一个角度说,蔡得章也算一板一眼的好官了。
只不过这个好,要看是对什么事。
看蔡得章犹豫了这么久,黄文炳皱了皱眉。
“左右,给我拿下此贼!”
官兵相互对视,杀生闻言,拖着刀又往前走了几步。
“慢着!”
蔡得章抬起了手,四周官兵又都退了回去。
“大人!!”
黄文炳急不可耐了,蔡得章扭头,怒斥道:“你要害本官不成?
那可是金牌,掉脑袋的事,莫要误了本官!
你懂不懂为官之道?!”
闻言,黄文炳沉默了。
眼神看了看马凯,最终一言不发。
蔡得章犹豫再三,还是下了马,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马凯举着的金牌拜了下去。
马凯长出一口气,终于搞定了。
不过...
“蔡知府,我看你手下那些人,似乎并不认同这金牌啊?
这样吧,等我回到京城,跟蔡相知会一声?”
蔡得章吓了一跳,他有今天,那可全是仰仗他父蔡京。
要是被蔡京知道他担了这么大责任,那还不打死自己?
“不不不!”
一扭头,他看着黄文炳等人骂道:“狗奴才,你们想造反吗?”
黄文炳脸色难看,在这江州城,他谁都敢得罪,唯独不敢得罪这个蔡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下了马,黄文炳跟在蔡九身后,对着马凯跪了下去。
脸上冷笑,马凯刚想说话,就听见酒楼上一阵叮当乱响。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神行太保戴宗扶着楼梯走了下来。
伸手捂着脑袋,他眯着眼怒道:“贼泼皮,你...”
话没说完,戴宗愣住了。
只见面前跪了一大批人,地上还躺着尸体,马凯站在那儿,和所有人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戴宗傻了,下意识道:“江州,失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