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兵马溃败,散落的官兵陆陆续续的汇合在一起,自发的朝着知府衙门去了。
毕竟,潜意识里告诉他们,要听指挥,要找主心骨。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的主心骨也是一筹莫展。
蔡得章惶惶如丧家之犬,身边黄文炳故作镇定道:“大人,切莫担心,这点贼寇,也只是救了马泼皮便走。
到时候,我江州守军一到,照样将他们一网打尽!”
蔡九闻言,扭头看了眼黄文炳,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耐。
黄文炳脸色难看,低下头不敢多说任何一句话。
抓马凯,是他的提议,而且黄文炳多次拍胸口保证,说江州城内,最多也就三五个马泼皮的同党。
其他的,大可不惧,也就是说,马泼皮这次是非死不可了。
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突然窜出来这么多人?
二龙山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又是什么时候派人来的江州?
一切的一切,对他二人,特别是对黄文炳来说,怎么想都想不透。
“回府,加派人手催促城防,务必要在贼寇撤出之前,将他们围剿的干干净净!”
一把推开大门,他率先走了进去。
两边,所有的家丁奴仆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内。
蔡得章不耐烦道:“你们都在这儿干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嘭~
身后猛然响起关门声,蔡得章吓了一跳,刚一扭头,脖子上就有钢刀架了上来。
“蔡九!”
大厅里有人说话,蔡得章扭头去看,只见武松提着刀走了出来。
“你...”
蔡得章张口无言,武松出现在他家里,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事。
身边,黄文炳见势不妙,转身就打算逃走。
武松眼角露出一丝寒光,手上的刀顿时甩了出去。
锵~
钢刀插在黄文炳面前,吓得他脚步抬起也不知道该怎么落下。
“你,你不能杀我!
我可是朝廷命官,杀了我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危机时刻,黄文炳大喊一声。
武松舔了舔嘴唇,然后把目光看向蔡得章。
“狗官!”
蔡得章双腿发抖,结巴道:“你你...
本官乃是当朝太师之子,又是一州知府,你不能动我!”
武松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拳。
可想而知,武松这双拳头,岂是一般人能受得了?
这一下,蔡得章整个身体蜷缩到了一起,躺在地上不住地抽搐,嘴角的白沫都吐出来了。
扭头看着黄文炳,武松冷笑道:“只要俺愿意,连这种狗官我都敢杀,何况你一个小吏?”
黄文炳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可他不懂,武松说的没错,可为什么不杀自己?
走过来,武松一把拉住他的脖子,冷笑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有人要跟你算账!”
“算账?
算什么帐,我还,多少钱我都还!”
黄文炳已经认栽了,如果钱能买命,倾家荡产根本不算什么。
“都带走!”
武松带来的人不多,可拿下了这两人,也算有恃无恐了。
门被撞开,官兵冲了进来。
“出去,都出去!
你们这群不开眼的狗奴才!”
蔡得章破口大骂,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可还在滴着血呢。
这玩意儿要说能杀人,他赌全部身家赞同啊。
官兵们慌了神,好不容易找了回来,主心骨却被拿下了。
这还怎么玩儿?
不过,他们都知道,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还有机会,城防那边马上就派人过来了。
江州城楼上,突然冲出来的人群让守城官兵有点迷茫。
前一秒还在娇滴滴的唱着花戏,怎么突然就拿起弓箭射了过来?
而且,那些老实本分,整天被他们欺负的渔民怎么也突然暴躁了起来?
大小渔船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城中杀了过来。
那些堵着城门摆摊的,做买做卖的,也都掀开了摊位,抽出了兵器。
“杀!”
远在城中,马凯也能听到城门口传来的喊杀声。
“李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别卖关子了。”
马凯再三催促,李助神秘一笑。
“大哥不要着急,再等等,再等等结果就出来了!”
听到这个,马凯瞪眼了。
长本事了是咋?
“你小子,出去久了,翅膀硬了?
哪儿来的那么多屁话,快说,别调老子胃口!”
看马凯急了,李助点了点头,方腊等人则是有点发呆。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大哥到底是大哥,不会因为地位和实力的增长而脱离本心。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还是他,众人心目中,对外人,很对自己人一样的...
泼皮!!
“好吧,这件事说来话长...”
李助说出这句话,马凯一拍桌子,怒道:“张顺,我要十包烈性春药,要快,马上拿过来!”
“噗...”
方腊一口水喷了出来,吓得他赶紧把杯子放下。
这爱好,谁知道自己喝的水里有没有那玩意儿。
“大哥,他们走投无路正打算揭竿起义,是我用山寨的钱,帮他们度过了难关。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李助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完了,马凯点头。
何必呢?
明明可以听话,非要搞得自己多特殊一样。
看着外面那些打扫战场的小喽啰,马凯挑眉道:“这些,都是方腊的人?”
提自己了,提到自己名字了!
方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早就听说这马泼皮天马行空,自己还是老实一点,省的被他惦记上。
“恩公误会了,这些,并非是我的人。”
马凯笑了,“哦,那是谁的人?”
方腊也不说话了,伸手指了指张横。
站起身,马凯抱拳道:“原来是船火儿张横兄弟的功劳,马凯在这儿,多谢了。”
听到他的话,张横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跟李助等人不同,哪怕是方腊,也和他张横不一样。
李助是马凯的人,而方腊,听李助的意思,应该是马凯暗中资助起的家。
只有他,浔阳江水系一脉,跟马凯可以说是暂时的合作关系罢了。
“谢,就不必了!”
站起身,张横看了看旁边臊眉耷脸的张顺,冷哼道:“就是不知道,我这兄弟,马寨主什么时候还他自由之身?”
听到这个,马凯冷笑不已。
怎么着,刚有点功劳就打算蹬鼻子上脸了?
坐在那儿,马凯品了口茶,淡然道:“他若愿意,随时都可以跟你走。”
末了,马凯又道:“可他若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