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小羽花在十岁的时候被不破野川从孤儿院领养了。
与其说是领养,不如说那个顶着孤儿院名号做皮肉生意的地方被山夜组给一锅端了。
山夜组不是什么正义组织,只是院长在山夜组赌场欠的赌债还不起,山夜组知道那个院长做这种买卖,所以干脆砸了这个地方,把所有的“货品”全部放跑。
东小羽花并不漂亮,加上小时候瘦骨如柴,所以很多买家看不上。
但是她年长三岁的姐姐东小羽烟却有一头极其漂亮的乌黑色长发。
她永远记得那一年,亲眼看到十三岁的姐姐死不瞑目,光着血肉模糊的下体被埋到了孤儿院后面的树林中。
不破野川放跑所有“货品”时,只有东小羽花呆呆的朝着树林走去。
他有些好奇的跟着,然后看到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扒拉着长了荒草的土堆。
手指刨出血也没有哭,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那样认真的刨着。
不破野川点了根烟在一旁看着,直到这个小女孩挖出了一具半腐烂的尸体。
她才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时候不破菱花差不多到了预产期,不破野川即将迎来自己的宝贝,他看着浑身泥泞的东小羽花,突然觉得她应该是山夜组的人。
东小羽花在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开始学会照顾不破夜凉。
她的大小姐有一头乌黑的胎发,以后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东小羽花想到了自己的姐姐,那个满身疮痍依旧把藏着的糕点带给她的姐姐。
那时候东小羽花就发誓,自己一定要成为和姐姐一样坚强的人。
保护山夜组,保护她的大小姐。
所以在自己被作为人质威胁不破夜凉的时候,东小羽花那双眸子满是坚定。
“大小姐,你是未来山夜组的亲分,不许为我这种人放下枪!”
不破夜凉突然明白,其实自己没办法完全无情。
面前的女人,是真心实意对待过自己。
东小羽花多么了解不破夜凉,仅仅从她紧蹙的眉头就能看出她的犹豫。
无论她的表情再怎么平静。
东小羽花开始大喊。
“羽花明白大小姐的情谊,足够了!足够了!”
木度路凌“啧”了一声,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一脸厌恶。
“吵死了,能让她闭嘴吗?”
得令的舍弟马上一拳砸向东小羽花的嘴,她吐出一颗牙齿,阴恻恻的笑着。
“大小姐……不许放下枪!”
又是重重的一拳砸了下来。
“大小姐……不许……”
一拳一拳,落在东小羽花血肉模糊的脸上。
“大……不……”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不破夜凉上前一步,用枪口直接抵住了木度路凌的眉心。
而他身边的舍弟一拥而上,用枪把不破夜凉团团围在中间。
木度路凌在这双漂亮的瞳孔中,终于看到了滔天的情绪,那是痛恨是蔑视,是一种要把自己剁成肉渣的杀意。
他快要爽死了。
“忠仆,真是忠仆啊!”
“我都快感动哭了,大小姐不感动吗?”
不破夜凉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羽花,我不会放下枪。”
东小羽花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死了有什么大不了,只要大小姐不放下枪,那么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而听到这话的木度路凌眼神阴毒了下来,他没有想到,不破夜凉的心绪已经是这种层面。
“杀了吧。”
木度路凌随意的挥了挥手,他此时有点心烦,无休止的对抗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样下去,很不妙啊。
不破夜凉死死盯着木度路凌,她无法去看东小羽花死亡的过程。
而下一秒,东小羽花头顶的数字跳动了。
「1」
「2」
……
数字正在以飞快地速度变化,回到百位、千位、万位。
不破夜凉听到了那慵懒顽劣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嘲弄意味。
“居然让那么多该死的猴子朝我开枪——你是真的活腻了啊?”
木度路凌身体一绷,他开始大吼起来。
“等什么啊,开枪啊!”
而架住东小羽花的两个舍弟一脸痛苦。
“亲分……手指、手指动不了!”
不破夜凉此时嗓子发酸,她沙哑出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现出来。
“夏……”
夏油杰抬起手比了个“嘘”,提醒不破夜凉别叫出自己的名字。
因为他此时此刻,是山夜组的准女婿,夏木泗水。
木度路凌完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逃出那个房间。
二十个装备精良的精英,配备的全部都是冲锋枪。
还有小型手榴弹爆破,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的出来,就算是术师,也不可能在这种武器下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逃脱。
“很厉害的术师”?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木度路凌嫉恨的看着不破夜凉眼中对自己强烈的情绪消退,她仿佛安心了下来。
这是对毛头小子多么大的信任?!
开什么玩笑!
“别动,这里可是有四把冲锋枪对着大小姐。”
夏油杰将手拢进了袖口,一副闲逛路过的模样,和此时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
“你太小看大小姐了,就算再来四把也没问题。”
“什么……”
正当木度路凌失神的一瞬间,不破夜凉猛地下倾身子骗取了视线。
她枪口朝上,一声清脆立刻结果了一个,另外的三个人马上反应过来,而不破夜凉伸腿一勾,失去平衡力的一人挡下了一梭子子弹。
舍弟顿时慌了,不破夜凉已经从两人身体间的缝隙窜到他们身后。
转身半秒足够不破夜凉开一枪,被击中的舍弟已经扣下扳机,不破夜凉直接扔出手中的手枪砸向他的持枪的手,已经被击中的舍弟无法控制,枪口对准了身边的同伴。
那扣响的子弹全部打进了另一个舍弟的胸口。
不过五秒钟,不破夜凉在四把冲锋枪下完成反杀。
木度路凌瞳孔地震,他毫不犹豫的拿出腰侧的两把枪,动作却一下僵硬了。
动不了,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四肢,连指关节都被勒紧。
他的余光看到了穿着深紫色和服的少年悠哉踱步到自己身边,金边眼镜下的面庞早就失去了儒雅。
“别拿枪乱指别人的未婚妻啊,我可是会心疼的。”
不破夜凉刚刚直立的身体踉跄一下,一股恶寒袭上心间。
夏油杰,你还入戏挺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