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高云淡；
房间内朱由检和梁康靠在了一起。
很有代入感的画面甚至让梁康想到了影视剧中的康熙和小宝。
不过比较小宝，自己运气似乎比韦爵爷更加滔天。
朱由检给梁康讲述了一个春秋时期的故事
叫木简的王子继承王位，大典之后却发现左右之人都被王府叫贝奸的收买，而且贝奸极有可能不利于木简，关键是贝奸在王府中有极高声誉，朱由检问这个王子该何去何从？
是安于现状，将王府交由贝奸管理，自己做衣食无忧的王子还是反击夺取王府的实际权利，如果反击，又改如何部署！
自窗户洒落的光线将朱由检和梁康身影裁剪在一起，朱由检就那样平平淡淡的讲述着，远没有梁康编故事时的情节迭起，悬念层出不穷。
梁康聆听的认真，内心却大河滔滔走千浪，转百滩似的沸腾了千百回，朱由检不就是在说自己和魏忠贤。
王子木简只不过是将朱由检的检字拆分。
朱由检讲述完毕，捏着糕点看着梁康。
此时梁康眼中的朱由检没有丝毫的帝王气息，平凡如斯，如果忽略掉身上的黄袍和窗户外可见的内卫、宫女，梁康就有身在琮门面对一名管事的那种错觉。
但梁康也知道自己回答需要谨慎。
从任命自己为内操军中郎将一幕就能看出朱由检其实早就有腹案及其完善计划。
或许是因为自己营救了朱慈照并灌输了诸多古今结合的理论，这让朱由检对待自己有异于常人的区别。
之所以问，或许又是朱由检对自己考验的另外一种方式。
“庙堂凶险，不可不慎”
认真的想了想，梁康说道：“人世间，只要是人，都有私欲，私欲膨胀，人便会被蒙蔽，小人也有私欲，但梁康却谨记一点，君子爱财，君子爱权都应取之有道，这个道是大同的道，天下之道，否则就是有悖天理，定遭天谴。贝奸或许对王府有功，但所作所为却是背道而驰，天理所不容。既然悖天理，那就要惩恶扬善。
天理不容，天谴的表现形式是什么，不是五雷轰顶，是人代表天意以三纲五常的尺度去实施天的意愿，所以木简代表的就是道，贝奸是贪欲，木简要担负起来卫道者的责任。
但皇上也说过贝奸势大，这就要追溯到方式方法和手段，卫道，卫的是理，不是血气之勇，要在乎过程和目的。所以梁康认为这方法要讲一个‘忍’，厚积薄发，后发制人，后发制势。既然贝奸收买控制了木简身边人，那首先就从身边开始，调换、清除掉能够祸害到自己的人，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收回能够威胁到王府生存状态的权利。
双管齐下，木简的个人安危得以解决，王府的内在危急也被化解，同时这个过程中木简也会培养出大量值得自己信任，坚守道统的人，此时力量已经出现此消彼长，木简便直接可以对贝奸公开立场。”
朱由检讲故事时轻描淡写，但聆听的却很认真。
梁康言落，朱由检又问：“只要是人，都有私欲对不对，说说朕的私欲是什么？”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梁康一脸诚恳。
“必须要说”朱由检强势起来。
“说错了呢？”
“朕不追究”
“皇上，您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非要说您的私欲，小人想着也应该是如太祖皇帝那样放眼观世，开疆扩土。或者像约翰牛皇帝那样，有一个日不落的疆土”
朱由检一愣；
说不是，岂不是胸无大志；
“那是”
朱由检重重点头。
“对了，照儿曾说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此句和解？”
“皇上，这是约翰牛皇帝的一名大臣所言，意思是人心是猛虎和蔷薇的两面体，若缺少了蔷薇就难免变得莽撞，从而流于庸俗，若缺少了猛虎就难免变得懦弱，从而失去气魄。约翰牛皇帝能够屡战屡败后奋发图强建立日不落帝国，这位大臣功不可没”
梁康又没羞没躁的篡改了一把。
“好，朕喜欢”
“研墨”朱由检说道。
梁康手脚麻利准备笔墨纸砚，随后朱由检笔走游龙，书写下八个大字“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落款盖章，“朕赏赐于你，好好保管”
“这要是带到另外空间，得值多少钱”梁康心扑通扑通直跳。
午后，带着朱由检亲笔书写的墨宝及其赏赐糕点，梁康出养心殿。
阳光斜射，并不刺眼，太监领路走过堆叠的假山时一个俏生生的人影飘了出来。
“梁康”
“阿……，梁康参见公主”
扭扭捏捏的摆动了一下身体；
长平公主一语惊人；
“拜见师傅”
梁康趔趄，前方引路的小太监面色煞白，手脚无措。
“师兄答应了”
小公主撅嘴，认比自己年幼的朱慈照为师兄，长平公主满脸的不乐意。
梁康蹲身；
“给殿下好处了把”
“你怎么知道？”
“不乐意殿下师兄？”
“嗯！”
“殿下是大师兄，以后公主就是大师姐，等收几个大的徒弟，都称呼你师姐”
“好呀”小姑娘笑颜如花，雀跃起来。
梁康畅想了一下，如果这个消息可以公开，恐怕天下之人都要拜入自己门下。
“我要去打坏人，回来再教你武功好不好？”
“不好”
“明日教你”
“好”。
“不许反悔，否则告之母后惩罚你”
“徒弟威胁师傅”梁康哽语，随后梁康便看到前侧假山背后伸出的一个小脑袋开始挤眉弄眼。
不就是朱慈照。
宫女赶到之前得到满意答复的长平公主像风一样跑向堆叠的假山区域和朱慈昭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皇城，气势宏伟的皇家建筑在光照中落在了身后，梁康感慨万千。
尘世如潮，不过这潮来的也大了一些，中郎将、从四品参政、朱由检墨宝，还多有一个徒弟长平公主。
紧随其后梁康便头疼了起来，该教平阳公主什么武功？
尔后又肆意了一下，如果这个空间的历史还是走向另外空间所记载的明末，朱由检面对得到自己传授武功的长平公主，多半是没有能力砍下手臂。也或许长平公主、朱慈照能保护朱由检出皇城而不是走投无路后在煤山自缢。
天凉好个秋呀！梁康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