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粗鲁的人,脑子里不文明的词可多了,你要是再出言不逊、目中无人,我不介意把它们都拿出来晒晒太阳,然后全用在你身上!”
他不理会我的“挑衅”,把菜往我面前推了推,说:“快吃吧,等下都凉了!一天天就知道伶牙俐齿……”
我悻悻的,像是一拳捶在棉花上,突然又觉得跟前夫打嘴仗不是件很好的事,因而沉默地吃起饭来,他看我把一碗米饭吃完,又把汤送了过来,还摸了摸汤盒,说:“还热着……”
我端起汤喝着,朝他又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人今天晚上的行为有点不太对劲。
果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放在餐桌上推向我,我看着他的动作等待他先开口,我是不可能再不明不白地拿他的钱了。
他也看了一眼我,说:“别出去工作了,你想买什么就用这张卡!”
我拿起卡看了看,问道:“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
“对啊!”
“买房子可以吗?”
他看着我有点无语地说:“当然可以,你对房子真的很执着!”
“那是啊!房子让我有安全感!”
他没说话开始收拾餐盒。
我又问:“除了房子还能买其它东西吗?”
“能!你看着办吧,如果余额不足人家会提醒你的!”
“那这里面也没多少钱啊~”
“你只要不去买游艇和飞机,只要按照正常的消费,这卡里的钱绝对够用!”他有点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可不能要!”我把卡又推了回去。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直接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等着我的解释。
我解释道:“这卡里那么多钱,如果我买东西的时候刹不住车,把你的卡刷爆了……到时候你要是起诉我还钱,这么大数额,还不上可是要吃牢饭的!”
他皱着眉头,仍然耐着性子说:“给你了就是你的,我又怎么会起诉你?”
“那可说不准,你出尔反尔的事做的多了,而且你神通广大,我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我说他出尔反尔,成功地惹到他不高兴了,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说:“你从哪来的这么多歪理?以前给你卡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这些啊!”
“以前咱们是夫妻,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你给我卡我能用吗?何况这卡是你的名字吧?我用了之后怎么说得清呢?”
“那我明天把钱打到你卡里行了吧?”他恼怒地把卡收了回去。
“不用!来历不明的钱我也不敢用,到时候还得到派出所备案,太麻烦了!”
“那你就出去帮别人刷墙吧!多呼吸点油漆里的毒!你这把身子骨你就看着折腾吧!”他愤怒地站了起来,拿起保温盒就走。
“等等!”我到厨房里把头一天他留下的保温盒一并拿给了他,说:“以后别给我送了!”
“吃完就翻脸不认人,可真有你的!”他接过保温盒暴走在过道,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重新关上了屋门,感到怅然若失,总感觉自己的心里空了,我最怕失去的那个人终究还是失去了。
我又看着墙上的那幅《秋景图》,我多么羡慕画中的女人,纵使她死了,可是她活在她最爱的人的心里,这大概就是那句名言说的: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而我则是他说的另一种人: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我在我爱的人的心里已经变得越来越微不足道。
……
第二天我还是起的很早,我跑步出去买了早点,回来的时候正碰上一辆红色的奔驰往外开,我本能地让了让,朝小区门口的小门走去,却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在喊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正是那红色奔驰车里传来的声音。
“赵太太,你买早点啊?你怎么在这里呢?”说这话的正是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的薛心蕊。
她仍旧喊我赵太太,这让我很诧异,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想理她,直接往小区内走去。
她却迅速下车,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问:“赵总也住这里吗?”
我挣脱她的束缚,语气严厉地说:“他的事你问他好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后请你不要打扰我,见面了也保持陌生人的状态!”
说完我就快步离开,真怕赵哲也从副驾驶下车来……走了几步思绪才恢复正常,薛心蕊一直在问我关于赵哲的事,他又怎么会从她的车里下来呢?我就是太紧张太害怕,才会大脑如此卡顿……
换个角度想想,我跟他都分开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不是迟早的事吗?迟早有一天我会看到他们两个双宿双栖的场景,我这样担心恐慌是何必呢?我又不能去死,也不能自戳双目,该面对的始终都得面对,我一定要在最短期的时间内调整好心态!
我回头望了一眼,薛心蕊没有再跟上来,我算是暂时“躲过一劫”。
……
我跟谢以礼连续忙了一个多星期,墙绘也没画完,不得不承认,这其实是个“大工程”,看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还是很费时的,我不禁觉得谢以礼收的那九万块钱真的是“物有所值”,因为这活儿不但累人,而是有大画家掌笔的,要知道,人家的画可是想买都买不到的!
赵哲被我气走了之后,也确实是有几天没来,但周六周日的晚上,赵霏霏非要过来跟我睡,他不得不送女儿过来,所以中间我们还是见了几面。
在墙绘快要结束的时候,谢以礼提出休息一天。
“老师,这样会不会耽误工期?”我记得光头千叮咛万嘱咐过,一定要赶在元旦之前完工,我看着时间也快了,因而心里没底。
“没事儿,我们需要放松一下,太累了!”谢以礼回答道。
“反正你把握时间吧,我是第一次,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完工……”我仍旧坐进后座后回答道。
“你坐前面来,这样说话费劲!”谢以礼说道。
我对他呵呵直笑,蹲在后座的中间,趴在中控台上,说:“这样说话能听到吗?”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别拘泥于男女小别,道在你我心中……”
我下车重新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笑着说:“老师,你觉得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
“为什么没有?”他很诧异地反问道,沉思片刻又说:“也因人而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