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只公猪还需要归还?这条不合理。”
方思以一脸云淡风轻,笑着开口:
“二叔,这是肯定的,难不成还算大福叔捐赠吗?”
最后三个字加重拉长。
顿了顿,她看村长脸色气得乌青,又挑了挑眉,反问道:
“难不成,村里要找大福叔买那头公猪?那价格可比母猪高呢!”
陈大福也拼命点头:
“对对对,我家公猪还需要用呢,是我们家吃饭宝贝,绝对不可能出售给村里!”
许少华没摸清状况,看村长在那边质疑条款。
不知道方思以递了什么资料给村长,他也好奇朝村长手中作业纸看去。
见到这一行行娟秀字体——
结构端庄,运笔大气。
他心内升起无限疑惑:
这方思以不是傻子吗?
据说连小学都没念过。
她怎么写得这一手好字体?
他再打量方思以一眼,越想越不明白。
此时,月月跟着王秀霞走来,月月糯糯开口:
“阿妈,我们家这头大白猪真的要拉走吗?”
满满不舍。
许少华瞬间皱了眉,低眼瞧见月月手上还捏着作业本——
那纸张与方思以拿给村长那张作业纸一模一样。
难怪,这就说得通了——
那应该是这个小孩写的。
他只在心中感慨:
看来这陈大福一家还真不简单,这么一个小孩子,写字居然如此好看!
他又急着赶猪,便催村长赶紧签字确认,并开口:
“那头公猪半年就可以还给他们了,半年后,我们小猪培育工作也能完成了。”
陈大福听到许少华这么说,他开心得连忙朝他致谢:
“谢谢研究员,谢谢研究员!”
村长这边,听许少华催促,他也不敢迟疑,赶紧拿笔签字。
还从口袋里掏出村委公章,对着嘴巴哈了一口气,往上一盖。
方思以边上见到,虽然不知道村长为什么随身携带公章。
但是刚好免去一番忧愁,接过那份资料,直接递给陈大福:
“大福叔,这份证明资料您收好。”
陈大福也不再废话,他虽然觉得这个动作完全没必要——
不过今天这丫头帮她确认公猪还能归还回来,他心也踏实了。
便没再多说话,赶紧给许少华让道。
许少华还是跟昨天去方思以家中赶猪一样姿势。
他拿出电棍,将猪圈门打开。
方思以见他这把电棍,她不免有些后怕,还是没忍住,开口提醒道:
“研究员,您……确定用这把电棍吗?”
村长当即喝住她:
“你这傻子干嘛,别影响领导工作。”
方思以说道:
“我可先提醒你们了,这只猪怀孕了,我看它身型,预产期就这一两天,你们如果待会把它刺激出问题,可不能找大福叔赖账了!”
说罢,她比了比陈大福手中那份证明。
陈大福此时才醒悟过来——
原来方思以是为了村里不跟她扯皮才让他开证明。
他心内一阵感激,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好表现出来——
只是,眼泪还是不自觉盈眶。
村里别的村民们已经听够方思以一直唠叨母猪怀孕。
许少华也听烦了,他只想赶紧把猪赶走。
便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捏着电棍朝猪方向走去。
方思以一直在心内提醒自己放宽心,不要多管闲事。
此时,许少华只开了一小格电流——
那只母猪不太舒服发出“哼哼唧唧”。
然后因它身体沉重,不愿意迈步子出猪圈。
许少华便加大电流量——
母猪开始“嗷嗷嗷”叫唤,带着痛苦。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那股熟悉蛋白质烧焦味。
方思以下意识别开眼睛,她不忍再看下去。
只能在心内为这只猪祈祷哀叹。
方媚在边上带头给许少华鼓掌:
“大家快,给领导掌声。”
村民们也热情高涨,终于这次无人阻挡他们看赶猪热闹了。
“你这只笨猪,赶紧出来!”
许少华见它还趴在猪圈口,愣是不出来。
他更是加大电流,另一边抬起脚上前踢它——
“嗷嗷嗷”,母猪口中痛苦惨叫声愈发大声。
配合着许少华踢腿“砰砰砰”响。
方思以虽然眼睛已经别开,但是本能里带着对猪的感情。
耳朵此时变得更为敏感——
“嗷嗷嗷”配合着“砰砰砰”。
刺激她耳膜。
她心内实在煎熬不住。
许少华看它还坚持在猪圈内。
一股无名之火升上来,他朝着外面村长怒吼:
“快,给我拿棍棒过来!”
“老子就不信制服不了你,扛都要给你扛走。”
他继续加大电流。
母猪还在挣扎,它此时开始在地上翻滚。
边上村民们时不时拍手叫好。
也有一些胆小的不敢看。
方媚见方思以别着头,一脸痛苦模样,她发出一阵嘲笑声:
“呵呵!我的傻子姐姐,这又不是打在你身上,怕什么呢!呵呵!”
方德贵从猪圈边上找了一根篱笆木棒过来。
递给许少华。
许少华一手用电棍,另一手拿木棒捅着那只母猪。
电棍和木棒来回捅,那只猪终于往前走了一步。
许少华嫌它动作太慢,他加大木棒力道:
“给我快点走!”
捅着捅着,他开始抡起木棒朝猪伸手敲打。
人群中有个村民也看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么用力,待会猪会不会打死?”
老李头在边上嗤笑着:
“你真操心太多,从来没听过猪被打死的。”
方媚也是,她一脸鄙夷看向那位村民:
“我们领导赶猪技术一流,怎么可能打死呢!”
村长见许少华在一边用力挥棒,辛苦得很,他对着那说闲话村民:
“好好看,好好学,收起你那不要钱的同情心。”
随着许少华力气越加越大,那只猪叫声越来越刺耳。
它嗓音都已经嘶哑了。
方思以真的听不下去了。
这是陈大福冲抵劳动力母猪,她无权干涉。
方士鸿在旁边也看得害怕,他走到方思以边上:
“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真看不下去了!”
方思以也点点头。
她再低头望了一眼那只猪,它背上已经好几条紫黑加烧焦乌青。
定了定神,与方士鸿抬腿离开之间。
突然,人群里有人嘟囔了一句——
“你们看,这只猪是不是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