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小脸皱在一起,眉毛往下垂着。
刚才还脚下生风一小天使,突然整个人就黏成一株枯草:
“怎么了?”
方思以退回来,摸摸他小脑袋,还以为他是害羞不好意思见生人,安慰安慰他。
有人越安慰,他就越觉得委屈,一个没忍住,金豆子噗呲噗呲往下掉。
小手拍了拍那本字典,提示他的字帖没了。
方思以看了——
哦,原来是因为要背字典,才烦恼呢:
“没事,得空了,我陪你一起抄字典,边抄边背,加深印象。”
抄字典?
抄字典?
抄字典?
那岂不是有更多份字帖吗?
黑心肝小叔叔抢走一份字帖,又生了好多份。
与天同庆啊……
小家伙想到这,立马来了精神。
就一瞬间,原本耷拉嘴角,忽的上扬,堪比国粹变脸,笑得很是欢乐。
郑明义和田鹏早就来了。
他们两人今天去摘了各种各样猪草回来。
正准备拿去做分组比对实验。
方思以走去猪圈,看了看自家母猪。
有一只母猪,此时在猪圈来回走动,嘴里“哼哼唧唧”直叫唤。
观察yb,肿胀发红。
郑明义指着这只猪:
“思以,你家这头猪,今天好像都不吃食。
要不要搞些猪仙水给它喝。”
方思以左右再看了一圈,回道:
“这只猪到发情期了,我去找大福叔买些猪精。”
**
陈大福此时,正在猪圈忙碌。
见到方思以过来,他往身上掸了掸泥:
“丫头,过来啦。”
猪圈里,前几天刚生下那一窝小猪,乖乖巧巧趴在母猪身上喝奶。
吃得肚子圆滚滚。
有几只吃饱了,正在闭着眼睛打盹,憨憨模样,惹人喜爱。
方思以上前来,这些小猪似有心灵感应一般——
一只一只跳起来,跑跳着,绕到她跟前,撒着欢。
方思以伸手摸了摸它们的脑袋,软乎乎,像一只充了水的硅胶袋,手感舒适解压。
顾潇站在旁边,眼睛馋得发光,眼神直勾勾盯着这些小猪崽。
方思以此时正弯着腰,回头冲他笑着
“小潇,来你也摸摸它们。”
奶乎乎小娃子,伸着肉乎乎小手。
他掐着一只手指头,轻轻往猪崽身上捅了捅。
猪身上微微陷了个小漩涡。
顾潇手指肚往外一收,那个浅浅漩涡立马跟着弹回来。
“倏”地直接消失了。
小家伙没忍住,来回弹了好几下,玩得好过瘾。
他那一头软软头发丝随着一甩一甩,皮肤软嫩白皙,脸蛋儿鼓鼓的,一双乌溜溜大眼睛,闪着睿气。
陈大福见到顾潇,喜欢得不行:
“哟,丫头,这哪里来的小娃子,长得真俊呐!”
方思以:
“路上捡来的。”
又来了,顾潇撇撇嘴——
姐姐语文水平真太差了,主宾不对。
方思以问道:
“大福叔,我今天找你,是为了想买些猪精。”
陈大福哪里听过猪精:
“猪精是什么?”
方思以解释说道:
“我家那只母猪发情了,打算配种。”
陈大福摆摆手:
“丫头,那搞不了。”
方思以怕陈大福误会自己跟他抢生意,忙说道:
“大福叔,我这猪,配种繁殖后,是为了扩大规模养猪,我家不卖猪崽哩,这个您可以放心!”
陈大福皱着眉头:
“丫头,不是我怕你抢生意,我那只猪,不是村里抓去配种了吗?我们也没法赶回来呀。”
那天,许少华和村长赶猪态势,想从他们手里把猪赶回来,那比登天还难。
方思以笑着安慰道:
“大福叔,没事,猪不用赶回来,我只要过去做体外取精,再带回来给母猪配种就可以了。”
陈大福家,祖上几辈子养猪崽,也没听过“体外取精”。
“公猪没回来爬跨,也能让母猪怀孕?”
方思以信心满满,拍着胸口保证:
“可以的,下次你家母猪发情,我也这么帮你做母猪配种。”
“大福叔,我们这边母猪配种,一般一次多少钱?”
陈大福:
“咱们镇上,我没帮人做过爬跨。隔壁镇,一次爬跨十块钱。”
隔壁镇,有人家自己没养公猪,又想自己培育小猪,会把家里母猪赶去有养公猪家里,爬跨。
只是这个年代,大家不知道母猪有发情期,只是凭借经验,带去爬跨,十有八九次会失败。
爬跨不成功,不收费。
爬跨即使成功了,因没掌握对发情期,受孕成功概率也非常低。
所以,久而久之,基本上不会有人家花钱爬跨。
陈大福这种猪崽生意也才能经久不衰。
方思以从口袋里,摸了十块钱,递给陈大福:
“大福叔,那我跟你一道去找他们,我去一次精,也按爬跨价格给你。”
陈大福坚决不收她的钱:
“丫头,没多大事,我跟你过去一趟就是了,你都帮我那么多次忙了,钱我就不收了。”
方思以:
“也好,那等我取精后,再给你。”
**
到了方家老宅。
外面院子已经被围起来。
走到院外,“嗷嗷嗷”配着“哼哼唧唧”。
大小声此起彼伏。
方思以眉头微微蹙着:“这是养了多少猪?”
陈大福小声回着:
“哎,村里没有三十岁以下劳动力的家庭,基本上都抓了一只猪过来。”
进了大门,院子墙边位置,好几位村民正在切猪草。
边上砌了一个大柴火土灶,一口大锅架在上面,一大锅黑压压猪食正在“咕噜咕噜”翻滚着。
老李头一手舀着一大勺米糠往里添,另一手捏着锅铲上下搅拌。
方思以四下环顾一圈,没见着许少华,便问道:
“研究员在哪里?”
他指了指内屋:
“喏,他在那边。”
那位置,原先是方思以他们一家人睡觉用的房间。
四合院内,猪食发馊味、柴火味、猪屎尿味混合弥漫。
方思以抽了抽鼻子,眯着眼睛,看向那个房间:
“那里面,是拿来做什么用?”
老李头:
“领导说那个位置,有门,养公猪正适合。”
陈大福摇了摇头:
“这真是造孽呀,在人家房间里养猪。”
“没事,大福叔,我们刚好需要取精,过去看一下吧。”
往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