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看向边上的明煦，小小的人儿正快速的将等比例缩小的人体骨骼放在该有的位置，漂亮的脸蛋上满是认真。
刘刚看的稀奇：“这是你外孙女？”
明书笑道：“是啊，跟她父母性子一样，从小就喜欢这些，想当医生。”
明煦一本正经的纠正：“爷爷，是外科医生。”
明书连忙好脾气的认错：
“是，是，爷爷记错了，是外科医生。咱们煦煦以后也跟你爸爸妈妈一样，当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好不好？”
明煦认真的点头：“好！”说完快速将手里的模型打散，重新拼在一起。
刘刚很是惊讶：“这还真是有天赋，连想都不用想，还拼的这么快？”
明书笑道：“我姑娘念博士的时候怀的她，可能是胎教，从小就喜欢这种东西。人家都玩娃娃，她玩的就是这个，早就摸熟了。”
刘刚满脸感慨：“要么说龙胜龙凤生凤呢！”
看见明书手腕上的表，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笑着调侃：
“你现在身价也不错，怎么不换一块?戴十多年了吧？再贵也不至于，我记得之前同学会你就戴的这块。”
明书摸摸手上的表怀念的笑了：“这是我姑娘儿子高考那年用奖金给我和我媳妇买的，后来也买过，但我们还是最喜欢戴这块。”
刘刚这才想起来，之前听说明书儿女有出息，高考第一第三呢！
心里的羡慕就甭提了，人家孩子考试挣的奖金给父母买东西，他儿子高考完，他还得拿钱去给他旅游。
又闲聊了一会儿，等到王金凤回来，刘刚连忙提出告辞。
两口子正好带孩子去琴行，就决定一起。
等在楼下停车场看见明书全新的黑色奔驰，刘刚打量下内饰：“又换车了？这车可不便宜，还是顶配，明书你现在生意做的可以啊？”
明书笑道：“今年我姑娘送的生日礼物，她说我原来的车有些旧了，就给买台新的。”
刘刚合上嘴，他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羡慕两个字都说倦了！
不是羡慕几百万的车，而是羡慕人家姑娘惦记。
他们两口子给儿子看孩子，搭钱又搭物的，儿媳妇还不领情。
这么多年别说车表了，他媳妇连金镯子都没收到一个，这回看病他们还得跟着忙前忙后的又搭人情又搭钱。
明煦最后选择了先学跳舞、架子鼓，其他的以后再说，她才五岁，人生还很长，可以慢慢学的。
医学则是由两口子在各自的空闲时间给孩子上课，也算是赢在了起跑线上。
………………
“小赵，你看你老师是不是精力充沛？看起来有用不完的劲儿？不是？不是你一上午给我排那么多号... ...”
一阵敲门声响起，明婉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患者两人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年轻的女患者走回门口看了看，确认是专家门诊，这才重新进屋再次确认。
“请问这里是专家门诊，明主任的办公室吗？”
明婉笑着点头：“没错，昨天我替同事出了个普通门诊，所以是有什么新问题吗？哪不舒服了？”
女患者嘴张张合合，她该怎么说觉得大夫看起来二十多岁，太年轻了，所以有些不放心？
看出她的疑惑，明婉笑道：
“我今年三十九岁，博士毕业在骨科工作十几年了，您可以放心。你的病情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保守治疗各方面都好。”
转头看向边上的学生：“把号给她退了吧！”
三十，三十多了？博士毕业十多年了？
从办公室出来，来到边上的墙上，看见刚才的墙上赫然挂着刚才大夫的照片，主任医师？
看了下面的名字，确实是据说朋友说是很厉害的大夫。
所以，她明明用了十几块钱就看了个专家门诊，然后她又花大价钱从黄牛那里买了个号？
不是疯了么？
明婉中午休息，拎着保温饭盒来到找男人吃饭。
尹禛正站在门口等着她，边上则站了一个女人，正在说着什么。
尹禛的声音满是不耐：“我说了，你父亲恢复的很好，如果没问题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随即脸上绽放一抹笑，快步走向明婉拉着人走进办公室，砰一声将门关上。
女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上两边护士嘲讽的眼神，这才转身离开。
她一走，两个小护士轻哼一声：“活该，都说尹主任早就结婚了，还往上凑。”
“唉，别说了，你们说说，咱们院两个长得最好，医术最高的两个主任居然自产自销了，到哪说理去？也给我们分分嘛！”
“别做白日梦了，就是不自产自销，也轮不到咱们，你忘了院长儿子当初看上明大夫了？”
“惦记也是白惦记，人家没毕业就结婚了，孩子现在都快考大学了。”
办公室里，明婉将保温饭盒打开，拿出筷子递过去调侃道：“又有女家属惦记你啦？”
尹禛瞪她一眼，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天又收到花了。”
“要不说是两口子呢！”
明婉调侃：“你明天不会又接到投诉吧？行政那边准得给你打电话。”
尹禛挑了下眉：“我说了，再因为这些破事找我，我就带着你回老家。”
“那样更好！反正煦煦马上就可以考大学了，大不了到时咱们回家，反正这些年也够累了，好好歇歇也好，就是怕医院不肯轻易放人。”
两口子相视一笑，以他们的技术，回家乡照样过的很好，工资还比现在高很多。
这些年，同事走的都多少了？
有的是留不下的，有的则是跳槽奔向更好的生活，有的因为各种原因干脆改行了，只少数人还在坚持。
他们医院的工资是全国出名的低，早就有医院给他们递橄榄枝了，他们只是懒得换罢了。
明婉看着墙上的一面面锦旗，有些是他们用医术换的，有的则是他们用工资换的。
“咱们要是走了得把锦旗也拿走，钱换的呢！”
尹禛调侃：“听说明大夫昨天又做好事不留名了？”
明婉无奈的点头：
“新来的患者家里实在是困难，不做手术又不行，才十七岁呢！医保只能报一部分。
我给她申请了减免，但很多都不给报，他们绝对负担不起，我就让从我的账上走了。”
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总挑苦命人。有钱治病，没钱要命。
这世上啊，只有一种病，穷病！
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果汁，笑道：“我现在十分庆幸咱们挣钱早，不然家底早晚让咱俩败光。”
尹禛笑道：“不会，只不过让爸妈养着罢了，爸妈很高兴养着咱们，甚至很骄傲。”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
他们现在就属于金字塔上方的人，不到顶尖也快了。
虽然改革后工资大幅度缩水，但他们随便飞个刀就比工资还很多，要不明书的车是怎么来的？
拿起边上的电话看着上面的信息，明婉叹口气：“我去趟门诊。”
尹禛调侃道：“怎么？你的好学生又摇人了？”
“嗯！”
明婉合上饭盒拿起手机就往下赶，边走还得边回信息：“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到，马上到！”边走边加快步伐。
心里默默叹气，吃饭都吃不消停，不去还不行。
推开门，屋里还有两个科室的一把手都在，还在互相指责。
“你就这么教的学生？什么都不教。”
“我教什么了？你教的好不也在这儿站着呢么？”
明婉看向自己学生：“这也不是你屋，你上这来干什么？咋的，你家搬海边了，啥都管？你知不知道我多长才能跟我男人吃顿饭？”
“那个，我们三个看了半天没看出来什么，就……”
明婉看着病例轻叹口气，改天她就把自己的教资撕了算了，教这点儿东西都还给她了。
不会就摇人，要不就带着病人到她那，加重她的工作量。
对病人倒是认真负责，就是对她这个老师挺不负责。
她的手术都有一半是这帮学生帮她接的，有的缝针都得她去，不去还不行，主要丢不起那个人。
这帮小崽子对她在学术界的地位毫无威胁，但却可以让她在教育界名誉扫地。
…………
一年、一年又一年，明婉和尹禛带出一茬茬的博士生，看着他们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自己的孩子也考了医学院，当上了外科大夫，主治医师，变成了心血管方面的专家，两口子也到了光荣退休的时候。
忙了一辈子，退休后才算是过上了悠闲一些相对悠闲的生活。
平时到学校给学生讲讲课，坐坐诊，剩余时间就逛逛公园购购物。
他们这些年挣的钱都买了各种的实验器具和耗材，连卖房子的钱都没放过。
一部分用于投资，剩下的也都买了各种用品和药品。
送走了父母，两口子找人做了蜡模，没几天，空间里的佛堂又多了两座纯金的雕像。
到底是辛苦工作的原因，两口子这辈子只活到了八十多岁，这次倒是不能在空间里去世了，不然孩子还以为怎么样了。
将自己的东西收起来，放上两个小箱子，一个里面放了药材，另一个则是用腊封的他们之前做的一些药丸，边上则放上一封信。
两人握着手躺在床上，笑看着对方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