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厌恶白羽竹,对这个孩子心里也喜欢不起来。
她稍稍看了一眼,这个皱皱巴巴的孩子,清瘦的像个猴子,倒是有些惹人心疼。
怎么说也是她的孙子,她的脸色温柔起来,脸上的褶皱也随即舒展了不少。
趁着老夫人心疼孙子的劲儿,蓝卓又道,“母亲,阿竹也回来了,孩子太小,不能没有母亲照拂。”
老夫人脸色一沉,“我已经找好了奶妈,要她来做什么!”
蓝卓知道老夫人不喜欢白羽竹,还是耐心说道,“怎么说她也为我们侯府开枝散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母亲体恤,让她在侯府做个好月子,养养身子,在吴大家里磋磨的骨瘦如柴的,母亲看了都会心疼。”
白羽竹让如月把帘子拉开,“老夫人开恩,让我待在孩子身边吧,我往后一定老实本分,不再惹事,也不会再有非分之想。”
她想着先让老夫人答应下来,以后的事情,才能慢慢谋划。
老夫人看了白羽竹一眼,身子一怔,看来没少受磋磨,心里的气也消了一些。
“也罢,只要你老老实实就好,再让我发现你不老实,侯府定然不再容你。”
白羽竹连连称是,看来是稳妥了。
老夫人吩咐下人赶紧把白羽竹抬到偏房安顿去了。
“秋叶,以后这就是你的孩子了,左右都是侯府的骨血,你要一碗水端平,像待瑞儿那样对待这个孩子。”老夫人叮嘱着秋叶。
秋叶对这个皱皱巴巴的孩子没有一点儿好感,看了一眼,便让素萍带进去给奶妈了。
但是明面上,秋叶还是满脸真诚的承诺,“这两个孩子,我一定视如己出,悉心教养,请老夫人和侯爷放心。”
老夫人当然放心了,秋叶对她言听计从,又是个聪明能干的,断然是不会耍什么花招的。
秋叶曾向她抱怨过在公主那里做丫鬟的时候,曾被她磋磨,因此而心生怨恨。
女人嘛,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秋叶既然嫁给了侯爷,自然就是侯爷的人了。
秋叶又说道,“白姑娘不能再这么藏着了,等出了月子,就做我的贴身伺候的嬷嬷,也好名正言顺的待在侯府。当然,并不是真的伺候我,只是做给外人看罢了。”
老夫人笑了笑,“还是你想的周到,就这样吧。”
蓝卓也觉得秋叶的主意不错,郑重的点了点头。
“委屈你了。”蓝卓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他觉得有些亏欠秋叶,这种愧疚感甚至比对白羽竹的都强烈上几分。
秋叶处处为侯府着想,自己还未生育,便要替别的女人养孩子,而且还是两个。
从未有过任何怨言,也不争什么,这是和白羽竹不同的地方,秋叶从不让他为难,处处为他解决难题。
“侯爷言重了,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替夫君分忧是妾该做的。”秋叶略带羞涩,一双莹莹的杏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娇媚。
“我会让你有自己的孩子的。”蓝卓缓缓说道,轻轻抚了抚秋叶的脸颊。
秋叶听他这么说,心里轻笑一声,男人啊,真是善变。
白羽竹这才离开三个月,他就如此淡漠了。
“侯爷不必介怀此事,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呀。”秋叶娇声道。
她含情脉脉的看了蓝卓一眼,这倒是个好皮囊,星眉剑目,清新俊逸,颀长的身材在月光的照耀下,在地上拉起了长长的影子。
蓝卓对上他的目光,她能感觉到他眼里的灼热,复而又害羞的垂了眼,低了头。
他抱起她,走向了她的卧房。
“侯爷,今儿不太好吧。”秋叶故作为难,白羽竹刚回来的第一晚,侯爷就与她同房,白羽竹知道了,定然是要气急的。
“什么时候合适我说了算,你不必担心。”蓝卓的唇已经吻了下来,秋叶想再说什么也不能了。
白羽竹这边已经安顿好了,如此温暖的房间,柔软的大床,华丽的装饰,她喜极而泣,是失而复得般的喜悦。
她再也不用受冻了,吴大家的炭火,从来都不会给她用一块,冬日里又冷的厉害,只能把衣物都拿出来盖在身上。
土屋的窗户破了,她说了好几次,吴大也不理她,她们只能用一些破布把开裂的洞口堵上,但还是漏风。
临产前一天,她要起身给吴大的母亲做饭,给全家人洗衣服,虽然有如月帮衬着,但吴大母亲看着的时候,她必须要亲手做。
一双嫩手都开裂了,手上起了细细的茧子,摸起来不再滑嫩。
她要在侯府养好身子,恢复容颜和身段,不然侯爷早晚会嫌弃她的。
“白姑娘,我们终于回来了。”如月万般感慨,凑在白羽竹床边,一脸的动容,两个人也算是共患难了。
“如月,你对我的好我不会忘的,有我在侯府享福的一日,就有你一日的好日子。”白羽竹这话不假,要不是如月,她能不能坚持到生下孩子还难说呢。
如月当即又表了忠心,主仆二人又是一阵感慨。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白羽竹还没有等到侯爷来看她,心里隐隐不安。
“如月,你去问问秋姨娘,侯爷今夜是否有说过,今儿过来秋园看我。”
如月应了声,迈着急急的小碎步到了秋叶那里,被秋叶的丫鬟素萍拦了下来,“呦,在乡下待了几个月,连侯府的规矩都忘了?”
如月抿了抿唇,没了往日那般的嚣张,“请素萍姑娘帮忙通报一下秋姨娘,我们白姑娘派我来问个事儿。”
素萍没有要去通报的意思,反而直接拒绝她,“什么事儿明儿再说,秋姨娘没空。”
如月撇了撇嘴,还是好声好气的道,“是急事儿,还请素萍姐姐帮忙传一声吧。”
素萍不耐烦了,白羽竹受宠爱的时候她受如月的气那是没办法,如今侯爷对她的主子也是有情有义的,而且自己的主子是名正言顺的姨娘,白羽竹只是个不能见天日的,连外室都算不上。
“你听不懂我说话啊?回去吧。”
如月见状,耍起了赖,“那我直接喊了。”
素萍一把把她提到院子里,“你敢,侯爷宿在秋姨娘房里了,你要是打扰了侯爷的兴致,惹了侯爷的厌烦,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如月算是明白了如今的处境,垂头丧气的回了白羽竹那里,说明了情况。
白羽竹身子一怔,刚回来就受冷落,凄厉的喊了出来,“侯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